第一百零八章人心难测
时俊亦知道自己现在多绝情就代表了曾经多深情,没有人会一味付出,即使有也是带着目的的,人性本就如此。
梅明嫣还是每天给自己发短信打电话,那意思只有一个摆明了要和好。可是已经破碎的镜子,已经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还收的回来吗?不,时俊亦根本不想收回来。
以前时俊亦在乎这霍南潇,可是总是觉得愧对着梅明嫣,他将这一切归罪于霍南潇,后来发现自己这样做对霍南潇太不公平了,明明就是自己的心态问题,却要强加给霍南潇,所以现在,绝对不会心软。
至于离婚消息暴露的问题,他还没想好,也许会大骂,也许会失望,也许还会庆幸。可是这一切,如果霍南潇不原谅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
都说一个女人的心,要是被伤透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时俊亦相比其他的事,其实更担心霍南潇的选择。
自己从来不曾表露心迹,却次次伤害于她,换作是自己都不一定能原谅自己。
木遥枫已经办好出院手续回来了,时俊亦从床上站起来,腿还是觉得痛,看来旁边的轮椅,是非用不可了,自己这副样子,绝对不能让其他不相干的人看到,否则又是一场风波。
时俊亦戴着事先准备好的帽子和墨镜,整个人看上去,神秘无比,显眼更是不必说,可是没办法,他不知道外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人什么事。
木遥枫帮助时俊亦坐到轮椅上后,不禁开玩笑说:“要不是知道实情,别人还会以为是你老了。”
时俊亦吐出一口气,并未接话,反而说着:“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这一切都等得太久了。”
木遥枫耸耸肩,不置可否。换作自己躺在医院这么久,估计早都憋出病来了。
所以这就是时俊亦更沉稳的地方,他不会随便抱怨,而且沉得住气,为做大事不拘小节,这些,木遥枫总是自叹不如。
可是这一切,时俊亦却不是这么想,他有时候也羡慕着木遥枫的各种自由和洒脱,觉得自己被约束的过分,可是却无力挣脱。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茧,不同的是,束缚我们的不是看得见得蝉蛹,而是那些根本看不见摸不着,却牵扯着我们的蝉蛹。
木遥枫缓缓推着时俊亦出了门,时俊亦只觉得外面天色暗得可怕,可是这比病房里的惨白顺眼多了,白得让人压抑的几乎疯掉。
那么多精神病人康复不了的原因,其实应该和医院的颜色有关系,不是白就是灰,会误让人以为人生失去了色彩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时俊亦曾经看到过精神病人,直到现在他都不理解,为什么那个精神病人会发疯一般的砸玻璃。
也许有的人,是因为某种特定的物品疯的吧,时俊亦这样想着,思绪回到眼前,终于可以摆脱这让人压抑的医院了,自己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好起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只是面前无数的坎等着自己去跨,前路还是险恶得让人担忧。
有时候阻挡我们的不是前路险恶,而是我们自己的内心。人内心的害怕犹豫孤独,造就了我们的不堪一击。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浪子回头的时候,未必有人在原地等着自己。时俊亦坐在轮椅上的背影奇怪而悲凉,木遥枫推着他一言不发。
有些情况讨论得太多,就失去了讨论的意义。即使肩膀和腿已经感受不到过多的疼痛,可是时俊亦还记得曾经醒过来的时候多么疼。这,就是霍南潇不肯原谅自己的原因吧,总有些伤疤,好了也忘不了当初多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