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春兰回答,易嬴立即疑问道:“她不是本县前日才从奴隶商人手中买下的奴隶吗?如果你怀疑春兰的身份,那正好,本县也想托知州大人打听一下。”
听到这话,春兰展颜一笑道:“大人客气了,奴婢只是奉家师之命前来保护大人,至于家师的名讳,大人日后自会知晓。”
“哼,什么保不保护的。”
易嬴一脸不满道:“春兰你既是本县从奴隶商人手中买来的女人,那当然还是本县的首领大丫鬟。没有本县准允,谁管你以前又是什么出身。……快,给本县启轿,谁敢耽搁了本县时间,看本县怎么收拾他。”
由于知县易嬴是马上风而死,易嬴继承到的知县易嬴记忆原本就不多。从大明公主一事上,易嬴就知道知县易嬴身上藏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易嬴根本就不当春兰的解释是一回事。
同样,春兰也是因为知道易嬴的秘密太多,所以才敢大胆掩饰身份。
但在听到易嬴甩出的话语时,春兰仍是宛而一笑道:“快,易东你们还在干什么,老爷不是说启轿了吗?”
“是,春兰姑娘。”
不是向易嬴,而是向春兰应诺一声,易东几人赶忙上去抬起了轿子。
毕竟他们不像易嬴,可是清楚看到了春兰杀退信使的情形。易嬴只是易东几人曾经的主人、现在的上司,客气不客气都是那样,事情不可能有任何改变。但春兰却明显是个武林高手,即便表面上还是易嬴的首领大丫鬟,但不管在内、在外,都是他们必须尊重的对象。
跟着易嬴进入轿内,坐入易嬴怀中,芍药却有些担心道:“老爷,春兰真是个武林高手吗?你这样对她,不要紧吧!”
“什么要不要紧的,难道本县不当她是首领大丫鬟,还要当她是本县的衣食父母吗?敬畏她又不能给本县带来任何好处。既然她原本就是本县的首领大丫鬟,在赎身前本县当然要好好使唤她才是。说不得在你同本县圆房后,本县也要让春兰做陪房丫鬟呢!”
“你想想看……”易嬴甚至手舞足蹈起来道:“武林高手那身体,那胸脯,那下身,扎实紧凑的……,绝品美味啊!”
易嬴的话虽然有些胡言乱语,但想想易嬴解释,畏惧春兰的确不能给自己和易嬴带来任何好处,芍药也一脸释然了。
不过听了易嬴赞叹春兰的方式,芍药还是嫉妒得猛掐易嬴腰眼道:“讨厌,老爷你怎么说话的,那有用你这种方式来说女人身体的!”
听到易嬴与芍药在轿内对话,春兰脸上同样一窘、耳根发红。不禁狠狠撇了撇嘴角,心中却又生起一阵欢喜。
面对刚才的状况,为了天英门主所想的垂帘听政不至于在自己手中半途而废,春兰不想曝露身份都不行。虽然不知易嬴与自己以后的关系会不会有所改变,但至少在易嬴的轻描淡写态度下,芍药和易东他们是不会再特别对待春兰了。
剩下的事情不仅要看春兰努力,同样也要看易嬴的抉择。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山林中却藏着一群人静静地望着易嬴乘小轿离开。这些人身上穿的不是猎户或农户的服装,而是正正经经的北越国军服,只是洗了又洗,打了无数补丁的北越国旧式军服。
紧跟在一名身材壮实、矍铄有神的老汉身后,一个双眼透着精光的少年就说道:“祖爷,为什么我们要放过那个狗知县。”
“狗知县?还记得祖爷教你背的《三字经》吗?背来听听。”
“好!”
少年虽然有些不明白老汉要求,但还是兴奋地压低声音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行了,知道这《三字经》是谁编写的吗?就是你嘴中那狗知县编写的。一个能编出《三字经》的知县,一个愿意给天下人编《三字经》的知县,谁敢说他是个狗知县。”老汉打断少年背诵道。
“啊?祖爷你不是说假的吧!这《三字经》真是那狗……,是那轿中的知县老爷所写?”
不仅少年听了老汉的话一脸惊讶,其他埋伏在旁边的所有壮汉也都全部惊讶地转脸望过来。
老汉却满脸凝重点点头道:“那是因为你们都喜欢往申州城那样的大城市跑,所以才不知道兴城县这种小地方发生的事。”
“祖爷用来教你们的《三字经》、《百家姓》,原本就是这位知县大人写给家中下人读书、识字用的,然后那些下人又自发地传到市井乡间,这样祖爷才能抄下来给你们学习。不然一辈子窝在会阴山中,恐怕你们就再没有读书、识字的机会了。”
“只要你们能顺利启蒙,掌握读书、识字本领,我们就再也不用窝在这山沟沟里了。”老汉颇为感叹道。
“对,我们永远不要窝在山沟沟里。”少年也一脸激奋道。
跟着少年话语,一名中年壮汉却说道:“祖爷,那这位知县大人不就是个好官、清官了?可知州大人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试探他?”
“就凭他能写出《三字经》,知县大人的确是个好官,可要说清官嘛……”
话说到一半,老汉就没有了言语。不过随着老汉望向转过山腰的易嬴小轿,眼中隐藏的另一种光芒却始终都没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