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伟的故事讲完了,他这个故事首先吓到的是他自己,因此在讲的时候他的声音一直在颤抖,并且还数次因恐惧而停顿,但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直到讲完,都没有人说一句话,哪怕发出一声尖叫。
吴越此时感觉这黑暗的空间只有自己一个人,明明是密闭的空间却阴风阵阵,仿佛不知何时就会有一只手拍在自己肩膀上,然后,然后会发生什么?
良久,王婷婷才犹豫着说:“要不,咱们还是把灯打开吧?”钱多多哆嗦着摁亮手机,然后就着亮光摁下开关,顿时整个屋子里又恢复光明。
还是没有人说话,在座的所有人都小看了恐怖的力量,当故事与环境契合,人的幻想力是无穷的。
突然一个声音在吴越身后响起:“还真有意思,连我都被吓到了!”这声音又吓了吴越一跳,险些没有叫出声来,转头望去,发现说话的原来是修缘。
吴越突然扭头的动作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本他们就在互相盯着其他人惨白的脸色回味着恐惧的感觉,王婷婷跟何晓蓝更是不堪地相互抱在一起。
吴越看见修缘,心中的恐惧其实几乎已经消散,自己身边不就跟着一只完全无害的“鬼”吗!如今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其中张廷伟脸上还挂着泪痕,这货居然被自己吓哭了,难怪讲故事的时候颤抖中带着哽咽呢,真亏他能把故事讲完。
吴越尴尬的笑笑,说道:“这个,我以为卡斯帕出现在我身后了呢。”他这个玩笑果然缓解了众人的恐惧,只有钱多多反而被吓到了,见众人面色有所缓和,疑惑的问众人:“卡斯帕是什么?”为此,吴越只能大大发感叹,少年,你的童年好贫瘠啊!
光明果然能驱散黑暗,不一会众人便陆续恢复过来,随着何晓蓝问到:“那个小伟哦,你这个故事哦,是自己亲身经历的吗?”众人又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张廷伟的故事中来。
“嗯,是小时候经历过的,之后每次想起来都会害怕,所以才会反对关灯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只是那两个叫小凯和小胖的在坑你,甚至那个壮壮也跟他们是一伙的呢?”王文华问。
“想过,不过是很久以后了,而且没有经过证实,所以有时候还是会胡思乱想。”
“那那只手又是怎么回事,真人的手不可能又凉又硬的。”王婷婷问。
“很简单啊,拿个假手或者是一块木板都有可能的,因为看不见,加上害怕,伟哥自己脑补成什么都是有可能的。”这次回答的却是吴越。“不信咱们再关上灯你试试?”吴越的提议顿时遭到两个美女送上大白眼。
鬼故事大会就这样夭折了,众人的话题逐渐转向明星啊,娱乐圈啊,花边啊之类的话题。吴越暗道可惜,他还精心准备了一个专门针对伟哥的恐怖故事呢,看这情况,他如果真讲了,伟哥非吓昏过去不可,算了,看在你把自己吓哭了的份上,就放过你啦。
王伟华的手机声响起,他举起来看看,原来是他定的闹钟,转眼已经只差十分钟便十二点了。他关掉铃声站起来说:“好了,开始准备吧,大餐时间到!”
于是众人纷纷行动起来,先把刚才坐的破凳子烂垫子扔回杂物堆,然后点起蜡烛,在阵图中事先预定的位置上坐好,依然是钱多多去关灯。
火烛跳动,屋子里忽明忽暗,照得众人脸色分外诡异。
王文华掏出一本硬皮书,翻开对着烛光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又合上书放在阵外,大声念出一句吴越听不懂的咒语,连念三遍之后抓起朱砂碗里的毛笔,并示意众人也一起握住,一切停当之后将朱砂碗挪开一点,露出正中那个空白圆圈。完成这一切的同时,他口中那句咒语一刻也没有停过。
修缘走到吴越身边俯下身在吴越耳边小声说道:“那句咒语是用汉语拼音写的。”吴越闻言差点笑喷出来,怕被众人发现,赶忙绷住。
王文华停下咒语,对众人说:“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笔仙笔仙随我心愿。”众人依言照做。不一会,毛笔果然开始无序乱画起来,钱多多睁开眼看看地上的朱砂痕迹说最后不会真给咱们写一行“放假期间,暂不营业吧?”
其他人顿时笑起来,王文华狠瞪钱多多一眼,吓得钱多多急忙闭上眼睛念起咒语,其他人也跟着闭上眼睛,游戏继续。
日上三杆,吴越睁开惺忪睡眼,大大伸个懒腰,就看见修缘的老鼠脸贴几乎贴在自己脸上,一把山羊胡垂在自己胸前一晃一晃。
我靠你个老变态,你丫是不是同性恋啊!
直接穿过修缘的身体坐起来,出现在吴越面前的,是另一张脸,吴越心中暗骂一声“我勒擦,今天怎么了,起床就玩撞脸游戏啊?”仔细一瞧,原来是室友张承道。
张承道跟修缘一样,一脸专注的盯着吴越的脸看,吴越猛一坐起来,反而吓他一跳,看见吴越投来诧异的眼神,只好尴尬的挠挠头说:“那个,我刚回来,本想跟你们打个招呼,结果发现你们还在睡,正想着要不要叫你们起床,你就醒了。我先收拾下东西啊。”说完往自己的床铺走去,走到一半又有些犹豫的回过头来问吴越:“这两天你跟伟哥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吴越挠着鸡窝状的乱发,还没从迷糊状态清醒过来,听见张承道问,下意识的就回道:“没有啊?”说完猛然想到修缘的事情,不由向修缘看了一眼,暗想:“难道承道也说的是修缘?”修缘知道吴越在想什么,直接说道:“不关我事。”于是吴越又看向张承道。
张承道满脸犹豫之色,支吾一声才说声没事,转身去整理床铺。
此时张廷伟也醒过来,他的床跟张承道的床头对头,于是第一时间发现张承道,不由兴奋的说:“道哥,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不在家多呆两天?是知道我们哥俩斗地主二缺一,专门回来凑一手的吗?”
因为道哥这个称呼的发音跟英文中狗的发音相似,所以大家都尽量避讳这个称呼,只有张廷伟一直这么叫以寻求自己被称作伟哥的平衡。张承道性子恬淡,知道原委后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这事逐渐也就成了习惯。
张承道听见张廷伟的话,回应道:“我没有回家,昨天是受家人所托去了附近一个朋友家,而且估计你这段时间没空跟我斗地主,还是认真谈你的恋爱吧!”
“我去,道哥你怎么知道我有所进展,莫非你实际上对我芳心暗许却装作不在意,实际上每天偷偷跟踪我?对不起,我是直的!”
张承道推推眼镜做高深状:“贫道掐指一算便知天下事,要我算一下你俩啥时候分手不?”
吴越在一旁接话:“贫道已经算出,你俩的感情只在十五日之间,骚年,且行且珍惜啊!”
张廷伟一跃而起,穿上衣服端着脸盆去洗漱,一边刷牙一边说:“你们这俩老神棍,真说中了我弄死你们。”吴张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整个宿舍内散出一股浓浓的兄弟情谊。
之后张廷伟出门去找何晓蓝,他俩在昨晚笔仙游戏之后确实有突飞猛进的发展,原因无他,就是在玩笔仙的时候吴越用自己提问的机会问出:何晓蓝未来老公是不是张廷伟?的问题,然后又在修缘的指挥下刻意使力在地上画出个圆。在使力的时候吴越感到数股横冲直撞的力道,如果没有吴越控制,出现的必然是一个叉,看来张廷伟这小子的仇人还不是一般的多啊!也因此画出来的圆歪歪扭扭,棱角无数,惨不忍睹。当时吴越看着这个图案,在心中暗叹:“八戒,师兄只能帮你到这啦!”也许是这个问题捅破了两人间的窗户纸,又或者是何晓蓝真相信这是天意,总之当晚张廷伟送何晓蓝回宿舍的时候,何晓蓝主动约了张廷伟今天去逛街。
而张承道盯着吴越好一阵看之后,在吴越莫名其妙中说自己还有事要出去,说完也转身走了。屋里顿时又只剩吴越和修缘。
吴越指着张承道的背影问修缘:“他~~~~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神神道道的。”
本来就是随便一问,没打算得到回答,不想修缘却回道:“因为笔仙。”说完再不理吴越,只是盯着张承道的背影,口中啧啧称道:“有意思,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