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云之贤略有些动情,云知谨听罢也很是动容,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哥哥知道你一直很懂事,却没想到你想得那样远,我很欣慰。”
得到安抚如此,云之贤的情绪一时难以自抑,失控地哭出声来。
眼泪打湿了云知谨的肩头,也打湿了门外言沉和凌长里的心。
本是想来叫上云知谨一同去喝茶的凌长里无意听见屋内兄妹二人对话,内心有别样触动。特别是云之贤说的那番话,他很惊讶也很感慨,这小小丫头心里怎么会有如此胸襟气魄,那由人及己的情怀令人倾慕,虽是冲动,他反而觉得这并不唐突,只可爱得令人肉紧。
知谨家的妹子,妙也。
而,言沉只觉得内心沉闷得像要下起暴雨,心里深埋的那颗种子不安分地在蠢蠢欲动。
太阳如常升起,又是一天开始。
言沉打开了房门,走进来对梳洗好了的云之贤说:“大学士让你到东门去。”
云之贤开心地像鸟儿一样飞出去,跑到院门口又折回来,冲着一脸疑问的言沉一乐。
“谢谢你言大哥。”
看着快乐的云之贤跑出府衙大门,言沉才笑出声来,眼睛里盛满温柔。
“疯丫头。”
来到城门,云之贤给凌长里等人行过礼后,转身就朝着医庐那边去,没迈出几步却被士兵拦下了。
她回头想问为什么,却见云知谨伸手指向粥铺。
云之贤皱着眉问:“为什么不是去医庐?”
一脸严肃的云知谨也不留情面:“这是解禁足的条件,要么在这,要么回屋。”
云之贤只好默默走向粥铺。
芬达和可乐拿着连日赶制的防蚊防疫香包出来了,给在场人等一人一个。可乐将香包给云之贤系上时,云之贤突然记起昨日在言沉身上闻到一股淡香,虽然一纵即逝,但是依稀辩得是茉莉和某种树的味道。听得可乐唤她,思绪便没有再往下想。
这些日子都是云之贤在主持施粥发馒头小菜事宜,许多灾民已认得她了。
这日,灾民来盛粥的时候都和她打招呼,亲切热情道:“昨日未见小姐,还以为小姐为我们累着了,问了守城的大人,他们都说不知道,本来大家还在担心,但今日见您没事,我们就都安心了。”
云之贤很是感动,笑着回答:“昨日原是家中有事不得空所以没来,大家别担心,好好安顿,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一言他一语的,粥铺顿时热闹了起来,说话声和笑声将凌长里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凌长里很喜欢看云之贤笑,莫名钟爱,近乎痴迷,他觉得世上最美丽的笑脸莫过于此。
“知谨,原先只知道你家妹子是性质孤僻又个不爱出门的人,如今看来,传言终究是传言,你看她与其他人其实相处得很好。”
“之贤从小规矩本分,年纪尚小已十分懂事又很通情达理,家里长辈对她都很放心。自从有了知行这个弟弟后,因为大娘身体十分不好,知行又调皮好动,许多时候都是之贤带着他,日常零碎难免添了些老成,也没什么玩伴,所以待人处事亦是谨慎。”
凌长里点点头,略带赞许,笑道:“令妹行事确实稳重,也有一股子魄力。想那日我刚到南郡,听她安排管家召集大夫坐诊,又再到乡绅家收粮的,当时很是惊奇一个小丫头怎会有如此心思,后来念及她可是当今状元郎的妹子,便也不那么奇怪了。”
云知谨笑得一股子骄傲模样,嘴上却含蓄道,“之贤做事偶尔也有不经大脑的时候,性子也爱冲动,只要认定的事情通常没什么理智可言就横冲直撞。但昨夜听了她一席话,顿觉内心宽慰。即便是偶尔做错事又何妨,她内心里还藏有那么多不可小觑的力量。”
凌长里笑着点头,同意道,“是了是了。”
一旁站着的言沉只是沉默,他看着忙碌的云之贤,眼里心间竟都是融化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