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居南郡的外祖父外祖母来皇都过年了。
云知谨和云之贤已有五年时间未见外祖父和外祖母,兄妹二人十分开心地迎上去,抱着老人家嘘寒问暖。
没见外外祖二人的云知行咬着手指,乖巧地立在一旁等外祖二人与兄姊寒暄过后,这才是略羞涩地上前自我介绍。
“外祖父,外祖母你们好,我是知行。”
上过两年学堂、成功瘦身又嘴甜的云知行十分讨二老开心,二老一口一个“小宝贝”。然后往他脸上亲亲亲。
云知行脸上的神情是娇羞的,内心则是骄傲的。
听说老人家来皇都过年了,尉迟元帅在饭点后从军营赶来给两位长者拜年。
闲话家常、开心之余难免会提及景家憾事。
二老尚不知晓云、景两家的娃娃亲,只是善意地安慰尉迟元帅和自家女婿。
“过去就过去了,你们这般牵挂,景峰他们在那端也不会安乐。”
两个小辈点头称是。
老人家们经不起熬夜,抓过福包后就回房去休息了。
孩子们给外祖二人请过晚安后,云知行又欢喜地缠着管家何叔到前厅院子里放烟火去。
尉迟元帅则与云老爷一边下棋一边聊天。
云老爷心一动,缓缓地,像提起一件未结心事般无奈道:“若是景兄还在,誉儿和之贤这两年也该成婚了。”
“是。这些年看着之贤那么乖巧聪慧,一下子就长成大姑娘了,却……”说着,尉迟元帅脸带歉意,“若当年不是我未能赶回来……”
“不不不,贤弟你真的想错了,只能怪时势如此,你我都不能左右。”
“幸而,得知消息后我与摄政王和沐老爷子暗下里做了些局,才能在贼人未下手之前保全大嫂外家无虞,虽在深山密林里隐居,但总算是安顿了,不然何以谢罪?”
尉迟说着,又重重叹了声,愁容不展地又道,“誉儿和之贤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深,景家事发之后之贤便不爱出门,可仍是介怀这个伤痛?”
云老爷若有所思,听见尉迟问他,他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之贤不知晓这门亲事,知晓的人只有我与她母亲还有知谨,我们三人都从未向她提起。”
尉迟点点头,“其实,当日从山谷中寻回那尸骨,并未发现玉佩。我一直不相信那就是誉儿。”
云老爷一顿,眼里燃起些光,低头细细想了会儿后,又摇着头道,“那位商大夫与誉儿同在军营,相处多年,原听景兄说这商大夫精通医理,在军营中许多疑难杂症都能医好,想来他验过的,该不会有误。至于两个孩子定亲的玉佩,或许是凶手捡去,又或许是路人见财起意……”
闻言,尉迟元帅又是长叹一声。
云老爷见尉迟郁郁不解,转开话题道:“弟妹走了这些年,你都没再找一个,家是有人在等所以才叫家,你也可对自己的事情上点心。”
“过些年,等知行练扎实了,我再收他为徒,一身武学兵略尽数传授,我尉迟家也可算是后继有人。”
尉迟的拳拳盛意却惹恼了云老爷,他皱眉道,“和你说成家,可没说把儿子给你,你真是扯远了,下棋下棋!”
“哈哈哈哈哈。”
这云知行虽说也喜欢舞剑弄枪,但基本已在学武路上跑偏。由于长期受云之贤影响,反而十分钟爱看医书。
云之贤是调香兼顾草药,云知行则是就着医书一个猛子扎了进去。除了平日上课,自己得空时也瞒着云知谨拼命看医书,独对内外症的学识和医治方面格外上心。
过完正月,外祖父和外祖母就要启程回南郡去了。
临行前,外祖母傅氏一面嘱咐云知谨尽快完婚,一面又嘱咐他在朝堂上好好留意好儿郎,合适的就把妹妹给嫁了,见云知谨十分受教,傅氏很满意;
转头又对云知行说,“别整天学大道理,读书读得脑子都要卡壳了。听外祖母的,多跟着你爹学着做生意,你大哥是指望不上了,但是将来布庄是要由你继承的。”
云氏夫妇在一旁哭笑不得,心想你二老还是安心回去吧,孩子们的事我们会看着办的。
二老放心不下,也十分不舍得,千叮咛万嘱咐后终于上了马车。
云知行追着跑了几步,一边挥着小手一边大声喊:“外祖父外祖母再见,一定要好好保重,争取活过老乌龟。”
场面感人,童真美好。
可在车上安坐的二老却面露尴尬,十分忧心:小知行这孩子说话做事格外真诚坦率,但,怎的有些不像做生意那块料啊!
外祖老人家心心念念记挂的云之贤,确是很受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