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窗,留着食指宽的一条缝。
窗外的雪也停了,厚重的云已经散去,光华淡淡的,映着雪地发出柔柔的光。
如斯美景,令云之贤十分神往。
抵不住美景诱惑,她起身穿好棉衣裹严实后复披上斗篷,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了。
站在廊下许久,恍然听见踩雪的声音由远及近,云之贤看到廊下雪地里卧有大石子,她快速蹲下捡起,手里紧紧握着那块冰冷的石子,迎上前去。
管家何叔提着灯笼走进南苑来,一见云之贤站在院子里也被吓了一跳。
“小姐怎的这么晚还不安歇?”
云之贤松了口气,将石子丢下。
“何叔,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可有什么事吗?”
“景少爷本是要进宫去的,走半道上才发现令牌不见了,怕是在喝茶时不小心从腰带上漏下,刚敲了耳房的门,让我来寻了给他。”
“他现在在哪里?”
“小李引他去前厅喝茶等候,小姐快回去歇下吧,这天寒地冻的,仔细去年养好的冻疮又要生发了。”
“你寻你的,我赏我的月。”
“是。”
管家回应后,走到桌旁刨雪,刨了一会儿,终于在没来得及收拾的棋桌桌角下找到了景誉的腰牌。
云之贤看他找到了,跟着管家的脚步同朝院门走去。
“我一道去送送他。”
管家了然,走在前面掌灯引路。
景誉站在前厅院子里等候,听见脚步声便转过身来。
看到管家领着云之贤一起来,他笑着低声问:“天寒地冻的,你怎么起来了?”
让管家将腰牌交给景誉后,云之贤就让他先下去休息,一会儿自己送景誉出门。
管家本想留下,但见自家小姐似有话要与景誉说,也没再坚持,先行退下了。
月华如水,空气里有股幽冷清甜的花香。
好半天,云之贤才想起了这股花香的出处。
这是皇都里最大的花园培植私坊从西域极地引进来的稀有品种,名叫“蜜桃雪山”。
这个白日阳光灿烂、晚间白雪皑皑的季节里,名叫“蜜桃雪山”的这种爬墙蔷薇正是最好的开花的季节。
听说,私坊的匠人前几天送花肥来时,还大赞护理得好,本是引进了十株,现下却只有云府前厅院子里的这三株孤本了。
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已与景誉对视了好一会儿。
他认真专注的样子让她脸上热了起来,脑袋一糊,竟伸手到他面前并摊开了手掌。
景誉不明其意,摇头又解释道:“令牌不能给你,我一会儿还得回皇宫去守着。”
“所有香囊,都还给我。”
景誉不解,“收回的理由呢?”
“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