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给二人请安过的内监和女官又开始传八卦了:九王爷真的被云家小姐迷住了,两人就牵个小手吧,你看九王爷乐得跟个小孩儿似的。
乐得像个小孩似的凌长里带着傻得天真可爱的云之贤又去攻陷御膳房了,蒸屉和熟案上摆着的点心比平时里的多出两倍不止,又因为晚上是宴席的缘故,御厨们都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味道自然不会差。
云之贤病好后第一次甩开胃口吃,点心太干、嗓子又涩结果一下子噎住了,凌长里赶忙给她拿水,水却是烫口的,他使劲吹凉了才递给云之贤。
吃得开心的云之贤发扬了礼尚往来的美德,亲自下厨给凌长里煮了一碗面。
凌长里端着那碗面愣了许久,内心五味杂陈。一旁的云之贤催他,“快尝尝,看看味道够不够。”
凌长里猛吸了一口面的香气,十分感慨地说,“就连母妃都未在我生辰这日给我做过这么一碗面。”
云之贤听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快尝尝味道。”
感动归感动,话说太久面就要坨了。凌长里动筷吸溜吸溜地吃了一大口,边嚼边说,“味道很好嘛,你也尝尝看。”
云之贤也操起筷子卷起几根来尝了尝味道。
嗯,咸淡刚刚好。
凌长里很给面子,连汤都没剩下,趁云之贤转身去洗碗时,赶忙掩嘴打了一长串饱嗝。
晚宴前,皇帝特授意想先见一见云之贤,凌长里带着她一同在偏殿面见皇帝。皇帝见云之贤眉目清秀,大方得体又知书达理的,很是满意,将早已令人备下的一对玉如意赏赐给了云之贤。
云之贤跪下谢恩后又客气道:“听闻皇后诞育皇女,民女想借花献佛将一双玉如意转赠与皇女,愿她一世顺遂,吉祥如意。”
皇帝一听,对云之贤的好感噌噌声儿地猛然大增。
我未来的九弟妹太懂事了!
这对玉如意原是东郡郡长为贺他登基时令人重开了老矿,花了半年时间,采石采了好几十方才寻得这么一块好料,如今好玉不常见了,他也是知道云之贤是凌长里心尖儿上的人,念其为国家劳心劳力才是不得已割爱。
啧啧,这九弟妹真好!若不是早前凌长里说婚事不着急,不然此番他都想立即颁旨赐婚了。
浑然不知逃过赐婚劫难的云之贤只觉得皇帝脸色不对,面有土色又隐隐发黑像是内症非常严重的样子,不过天色已暗却尚未掌灯,许是光线的缘故吧。
午间的一碗面条填满了凌长里的胃,不是空腹喝酒的他兴头很好,迎来送往间已喝趴下了不少官员。
歌舞正兴,酒意正酣,正在和凌樱、洛萤聊天的云之贤不知怎的,竟被人点名了。
原是静国公府林家的小少爷。
几碗黄汤下肚,接着些酒劲撒泼耍赖地,当场奏请了皇帝,舌头还捋不直,道:“听闻云太傅之妹是富有才情的女子,平时里也少见其人,不知太傅之妹比起在场舞姬到底是谁更富有才情,还请她为九王爷舞一曲,臣等也一同赏鉴赏鉴。”
上门说媒曾被拒绝过的几位朝臣听闻后,也借着酒劲出声附和。一见场面被哄抬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加上皇帝也喝得醺醺然,特将云之贤叫起来。
“你可与舞姬一比呀?”
闻言,席间有三人的脸色已黑如锅底。
凌长里和云知谨忍着怒气不表,心想来日方长,静国公林家你们瞧好吧。
另一旁,云知行已立即打好主意决定吃完饭后要给起哄者一点颜色看看,他倒想知道林家的小儿子到底是个什么妖怪胆敢这么嚣张。回去也顺便告诉娘和二娘立即、马上和刻不容缓地拉黑静国公府,永远、绝对不做他家生意。
众目睽睽下的云之贤反而平静如常,优雅地起身还礼:“多谢林少爷抬举。”
再朝着皇帝和凌长里行礼:“宫中的舞姬美艳无双,精通音律又姿态曼妙,民女自愧不如,但斗胆献唱一首,还请容民女先退下选曲。”
本来听见云之贤说自己连舞姬都比不上很是得意,但峰回路转,场面居然被她稳住了,还吊起了皇帝和在坐许多人的胃口,林家小儿子——林璧很是不甘心。
云之贤还未退席,另一边站起来一位少女,约摸十岁的样子,容貌俏丽可爱,不同于其他妇人千金那样千篇一律出自无双豆蔻,一身嫩黄的裙装简约大方。
她轻快地朝皇帝一福身,朗声道:“禀皇帝,早闻之贤姐姐才貌双全,如今听说她要献曲,不知怎的一时技痒得很,请容襄儿与她一同去准备。”
皇帝当场准了,沐襄又朝云之贤见礼,“还望之贤姐姐多多赐教。”
云之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浅笑道:“不敢,小姐请。”
少时,七弦琴摆好了,沐襄落座调琴,云之贤在殿中站定,神情自若一派淡然,她朝着皇帝和凌长里行礼后就示意沐襄开始。
琴弦拨动,音律荡漾开来,明朗清澈像冷泉清清的流水,在轻柔幽绿的水藻间淙淙流过,云之贤的声音清亮的唱和。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优雅的琴音配合着和雅的词调,像清晨的露水流连在刚绽放的花瓣上面一样,令人心悦神怡,倾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