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云知谨背着叫不醒的云之贤回南苑。
忙了几日,沾到枕头的云之贤睡得更沉,可乐和芬达替她换了衣鞋、擦了脸,两人也打着哈欠回房歇息去了。
留下的几盏小烛火在夜风中摇曳,跳着舞似的。
将息未熄、朦朦胧胧时,熟睡中的云之贤踢了被子被风冻醒,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她听见窗户悄悄关上的声音。
向左侧睡了许久,肩膀酸得很。她打了个翻身,恍恍然见床边似坐着人。
云之贤没有惊醒,只因瞧着这个身影竟有些熟悉,可意识都成和成了浆糊状,眼睛又酸胀干涩,所以分辨不明那是谁。
来人握着她的手,那触感温暖又十分熟悉。
云之贤心一动,还未喊出那个名字问上一问时,来人已先唤出她的名字,轻柔且深情。
“之贤。”
一把嗓音熟悉又低沉,眼前的那张白净俊朗的脸已近,清凉明亮的眼,高挺的鼻,总是挂着笑的唇,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她感觉到轻吻落在额头上,然后是唇边。
不确定的,又似有所感那般福至心灵的,她带着鼻音问:“景誉?”
熟悉的脸庞笑意更深,温暖干燥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脸,极爱怜地,温柔低沉的声音像安眠的咒语。
“睡吧。”
她极困,听话地闭上了眼。
一早醒来,梦里记忆十分真切且完整。
云之贤翻身起来大叫不好:完了完了,无欲无求地活了十八年,终于做春梦了吗?
但是,为什么会梦到景誉呢?
忆起那个轻柔似无的吻,云之贤的脸像烧起来那般滚烫。
她太害羞了,故而将被子拉过头,裹着成条蛋卷,又左右翻滚。
等可乐端着水盆来给她穿衣梳头时,又换成另一副模样。
呆,很呆,似魂儿外出放风了模样。
可乐提点着木讷的她给长辈请安,又牵着她上桌用早饭。
大清早的,这十八岁少女的心也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眼见云之贤心神恍惚,表情捉摸不定,一旁的父母兄弟不明就里,只是疑惑她今日游神怎么像是游得极远极远的?
午后,皇都里略有名气的媒婆又开始招朋唤友,再次组队上门说媒。
云之贤所住的南苑被一众媒婆围个水泄不通,房里已有三个媒婆围着云之贤在不停介绍各自的金主如何英俊潇洒、财大气粗。
云之贤听了一会,觉得十分无趣,便托腮神游了。
云府是不留媒婆吃晚饭的,日落西山后,忙碌一天的媒婆尽数散去。
掏了一会儿耳朵,云之贤走出房门,十分不淑女地伸了个懒腰后斜靠着廊柱,望着一园开得烂漫火红的海棠,叹出一口气。
云知行一进院子便招招手,唤道:“长姐,吃饭去。”
他的长姐揉揉眼睛,走上前来挽住他的手,可怜巴巴地问道:“就说媒这个事儿,有什么办法解决么?”
偏头想了想,云知行正经道:“好办,但需要牺牲点你的闺誉。”
“会不会覆水难收影响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