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
他的话自胸腔里,闷雷一般,沉稳的传出。
“不了,”玉佑樘飞快地否决,她的唇贴在他胸膛,艰难地掀动:“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她像是在陈述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无波无澜:“你那时利用我娘亲威胁我,同我最憎恶的人勾结算计我,以及你我的身份,担当,皆是阻碍。你大概还没意识到吧,你我之间,早已生长起一座难以翻越的高山。更何况,我娘亲苦难了半辈子,才过上几天快意的日子,我怎可这样不负责任地离开。”
“我一直努力躲避着你的感情,自信心肠如铁石,可方才在牢中,亲眼看着你倒下的那一刻,多日以来的坚持,还是瞬间溃不成军了。”
“你问我可曾对你动过一刻真心,我现下如实告诉你,我也喜欢你。”
“可我们根本不能在一起。”
“我放你走,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能明显感受到覆盖于自己脑后的掌心逐渐松懈,玉佑樘从他怀抱挣出头来。扬眸看谢诩,他连坐着都比自己高很多,仰头也只能看到他硬朗的下巴,她吃力地伸长脖子凑近,这个动作又让她细长的伤口迸裂,血又流了出来。
玉佑樘似乎感觉不到痛,只极快地在谢诩已经胡子拉碴,不似以往那般整洁干净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这个吻蜻蜓点水,如蝶翼曳过花蕊,就像她那夜还给他的一个拥抱。满庭流萤浮动间,那一个温柔而不侵犯的,男女之情。
也许她那时候就喜欢上他了,因他毫不掩饰的心跳而沉醉,又或者,月光里男人微红的脸格外可爱,让人心动。
也许更早之前,她就已经喜欢他了。
可是没有办法。
不可能不管一切,不可能奋不顾身。
无路可退,只能无言以对。
“忘了我吧,我也会忘了你。”她说。
马车飞驰,宫门愈发逼近。
守着皇城的士兵一下拦住马车,问那神色紧张的驾车小吏,恶狠狠问道道:“车里是谁?”
玉佑樘不等小吏开口,便将车帘掀开一条fèng,只探出半个头,将颈侧的伤痕隐在帘幕阴影里边,严声回道:“是本宫,要出宫私访,调查一些谋反的遗漏事项,不想声张。”
那小官兵一见是她,立马伏地,又跪又拜,忙遣人去开宫门。
玉佑樘望着那驾车的,已经浑身僵硬的小吏道:“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