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从此就可以忘了一切吧。
之后八年,是她这段时间来最为开心的日子,她和她的女儿待在一起,隐居田园,看夏花秋叶。
女儿有时候会问她,“我的爹爹呢?”
她淡淡言:“你生前就逝世了。”
只有她自己才知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留刻在她心中的印象依旧没有死去,午夜梦回,她似乎还能嗅见他那时衣袍上的芳糙气息,和闻见他胸口的紧实心跳。
她替身边的女孩掖好被子,走下c黄铺,从藏在柜子最底层的藤箱里翻出一只锦盒,小心打开,翻出一张明黄的小笺,这么多年一直被她保管妥善,连颜色都不见褪。
上头是他洒脱秀逸的行楷: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她闭上眼,回忆起一个场景,那天她在亭中作画,她正打算再瞄一眼眼前景致,继续作画。却意外瞥见对面游廊栏杆后,立着一位身姿颀长的青年,他恰巧也正望着自己,细长的眼被光染得秾丽。
视线轻触,他微微一笑,光似乎一瞬聚到他面上,流淌了一庭风光。
真好看。
她这般想着,又猛地惊醒了,忙极快地敛下眼,脸却是羞得通红,心头小鹿乱撞。
那一天,庭中安谧,未有一丝风,花静日暖,有燕徘回。
她想,她大概要用一辈子的时光来忘记那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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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幕
姜废后和姜尚义被禁卫军押下去后,皇帝陛下宣布散朝。
玉佑樘略微一顿,还是没说什么,只静静望着面色各异的朝臣往外走。
直到人去殿空,皇帝才从龙椅上站起身,率先开口问她:
“你一定在好奇朕为何并未让谢首辅上殿听审,对吗?”
玉佑樘望向他:“父皇这般做定有自己的道理。”
皇帝陛下挑起眉:“谢大人收养你几年,虽目的不善,但如今的你好歹也是由他倾囊所授所出。他姑且也算是你的恩师吧,之前也是朝中重臣。朕不想让他亦或是你,在诸臣面前太过丢人。”
玉佑樘收回眼:“儿臣如今与他已没有任何关系。”
“哎呀,真绝情啊,”皇帝拂袖:“也不知这是遗传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