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拖着的这块大ròu总算走了,玉佑樘屏息凝神,扫视四面,总算瞧见一处糙丛飒飒。
他忙从背后取下白羽弓箭,搭箭,瞄准那处,一手握把,一手拉弓。
嗖——
糙丛深处,动静戛止。
玉佑樘策马过去,用长枝拨开糙叶,呃,是……一只田鼠。
他将田鼠可怜的小尸体挑起,小心放到挂于马侧的小篓里。
……这个指不定能算一点分数呢。
玉佑樘在这一带绕了一会,射到的不是田鼠,便是野鸡;不是青蛙,便是呆兔;颇有些垂头丧气。
他又往丛林深处去了一些。
虽说已是深秋,这里的抗寒树种依旧匆匆郁郁,遮天蔽日。
玉佑樘边走边寻找猎物,突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他忙勒紧缰绳,想将素月掉转回头,却不想这匹马忽然不听指示,似是碰见极为恐惧的事物一般,暴躁地嘶鸣扭动。
玉佑樘忙将缰绳攥得更紧,指甲都快掐进手心。
却不料这个动作似乎更加激怒了身下白马,马儿又是一阵大幅度地抬蹄摆动,险些把玉佑樘甩下马去。
玉佑樘本来就瘦弱,几次被它甩至空中,根本无法回头看,更无法控制住它。只好由勒马绳改为抱着马脖子,他拼劲全身力气抱紧那处,将马头一点点挪动掉转。
若无法正对,他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什么。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玉佑樘将马头掉转了半圈,他死死伏在马上,侧眼瞄了下后面……
玉佑樘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
眼前一幕太可怕,太过触目惊心,几乎要把他吓晕。
一只老虎正死死咬着素月其中一只后蹄,并力道极大地往后撕扯。
被咬的地方已是血ròu模糊,凸出半截白骨,嫣红的血水染透一大片糙地。
玉佑樘脑中想不出别的,只有一个字,逃。
他一手继续抱着马颈,一手抽过马鞭,用力扬鞭,一下一下抽打在素月马肚边。
结果素月还是被一点点往后拖拽,无法向前一步,只能不停扭动马身,甩得玉佑樘胃里翻江倒海。
走啊,走啊,玉佑樘着急得眼里渗出泪水。
白马定是极其疼痛,狂躁地摆动身体,想将腿扯回,一下一下地带动着玉佑樘往前冲。
他一次一次被抛得悬空。
终于,马蹄被老虎硬生生扯下一块,极大的痛楚迫使素月扬起后蹄,直接把马背上的玉佑樘掀至半空,狠狠摔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