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妈连忙拦着:“咱家只剩这么点钱了,还是留着吧,那钞票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呢!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天上掉馅饼?”
那个跟叶傻子同村的人也说:“俺好歹跟他是同村的,这钞票多少给人家留几张,都给你们了到时候人家找我算账!行了行了都别拿了!”说着捂着叶傻子的口袋不让再拿了。
越是这样,大龙越是想换,争着抢着把剩下那三张纸钞夺过来:“你们自己既然已经做了亏心事,就杀人杀到喉得了,别整到一半又他妈给我假惺惺地高风亮节起来,看着叫人恶心!九百是不是啊,这钱放这儿了!”说着把钱硬塞到醉汉的口袋里。
回到座位上,大龙拿着津巴布韦币的那串零就开始做美梦了,池妈数后面的那串零数得都眼花,狗儿也想拿去开开眼被大龙挥开了:“你要看自个儿买去,这是我的!”
狗儿瞪着眼嘀咕:“看看还不行啊,这就是金子摸下也不能少一块!”
大龙死死地捂着口袋:“这不是金子,你拿金子来我都不跟你换!”
狗儿赌气道:“你不让我看,我自个儿也买去!”
说着也拿着钱跟车主说想换钞票,车主摆手:“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狗儿见那个跟叶傻子同村的人手上摆弄着几张钞票,连忙抢过来:“这是什么!”
那人急得大叫:“这是我买的!我们家发财指着它呢!”
狗儿丢了1200块钱给他:“我给你一张400块钱,你就匀给我吧!”
那人急得要向狗儿扑上来,狗儿见到站了,连忙跳下车,隔着车窗对着那人挥着手上的纸钞,他得意极了,这下可发财了!
回到家,家里安安静静的,他心里“咯噔”一下冲进门对着老王叫道:“爹!亚玲呢!”
老王在老屋旁的地基边上干活,应道:“早上还见到在屋子里头呢,你好好找找,没有的话就是在附近遛弯吧!”
狗儿心里一下有些慌了,连忙跑到外面去找了一遍,王婶也帮着找,全村找遍了都没找着人,糯米大半夜还听到他们几个哭天抢地,咒骂逃跑的郑亚玲,冷笑了几声。
不出意外的话,郑亚玲应该已经到新远市和她的家人团聚了,虽然这一段惨痛经历会在她心里烙下很深的阴影,但糯米相信时间会冲淡这一切的。
大龙骂骂咧咧地把水泽县扫黄打拐的事情说了一遍,糯米虽然相信林海的能力,却没想到他竟会有如此强大的行动力,她内心对她这位未婚夫崇拜之极,他已经改变了无数少女少妇的命运,真是功德无量。
大龙和狗儿虽然深受打击,却也并不致命,毕竟两人发家致富的希望都还放在那几张纸钞上呢。
只要有钱,什么女人没有啊!
两人兴兴头头地跑去银行,刚进门就看到昨天车上那个从内衣拿钱的妇女,对着银行工作人员哭喊:“那可是我们一家的救命钱哪,就这么被他们几个杀千刀的畜生给骗了!”
她手里晃着三张花花绿绿的纸钞,正是他们换来的津巴布韦币,大龙和狗儿一个激灵冲过去,银行工作人员摇头说:“大姐,这已经是非常流行的骗术,每个月光是到我们银行换钱才发现被骗的就有好几起,多的时候一个月有十好几起呢,政府在电视、报纸上都做了宣传科普,这就是个固定的套路。据说他们就是三人合伙,一个人当车主,一个人扮演傻子,另外还有个跟傻子同村的,三人联袂,粉墨登场,比戏台上演的还精彩呢!”
大龙已经惊了,狗儿还不肯相信:“你的意思是咱们这钱是假的?”
工作人员摇摇头:“钱倒不是假的。。。”
大龙一听来劲儿了,不是假的,就还有戏!好歹是100万的纸钞呢,总能换个千把来块,他总不至于亏!
几个人都是这么想的,就连那个忙着问候骗子祖宗十八代的妇女也停了下来。
工作人员继续说:“津巴布韦币在八几那会儿的确是挺值钱的,甚至比美元还值钱,可就在一次土地改革后,这个国家物价飞涨,钞票印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值钱,这张100万的纸钞在当地能不能买个面包还是个问题呢。”
大堂的工作人员连连摇头,询问狗儿和大龙还需不需要别的服务,见他们两人都怔怔地站在那里不说话,这才走开了。
大龙讪讪地回到家,池妈见了他连忙问他那张纸币换了多少钱,大龙没说一句话,直直地倒在床上。
糯米在楼上听到池妈在房间里一会儿大声质问大龙,一会儿咒骂骗子。
像这样的骗术,对她这个经历过后世的人不是什么新鲜的把戏了,不过就算是普通人只要用脑子想想也能明白这是个骗局,大龙经历三次被骗,不管是婚姻还是财路,都是一个原因——贪得无厌,以小博大。
一个人如果一次被骗未必是他的问题,可次次都被骗,那就要反省下自己了,不过糯米也就是心里想想罢了,她不会跟大龙说教这些的。
大龙在家里待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致富之道刚尝到甜头就玩完了,他在家怄气怄得都快得抑郁症了!
糯米刚回学校就收到了郑亚玲的信,她在信上说她已经回到自己家里跟父母弟弟团聚了,关于沙洲县发生的一切事情,她都决定遗忘。她很感激糯米愿意帮她逃出生天,以后只要有需要她帮助的地方,只管开口。
糯米记得自己只跟郑亚玲说过一次她学校的地址,没想到她能记住,不过她当初想救郑亚玲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她发自内心的一份正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