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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50(第4页)

“让你更喜欢好不好?”李爻没理对方的言外之音,托起他的手,将个小布袋子放在他掌心里。

袋子不重,碰到景平掌心时“哗啦”一声响,里面似乎是很多散碎小东西。

景平目露好奇,到桌前仔细打开袋子,映火光见那里面是一颗颗木头纽扣,带着缕缕清香。

“这……”他细闻味道,“樟木?哪来的樟木扣子?”

李爻舔了舔嘴唇;“啊,那个……”二皮脸难得笑得腼腆,“我做的,在鄯庸关时见常老将军用樟木牌子驱虫,兴致所起,让小庞砍了几根木头带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回来,前些天闲时解闷做的。谁知道这玩意这么难整,费劲吧啦只做出十来颗,手艺不好,你别嫌弃,但是呢……”他从背后抱了景平,在他侧脸亲了亲,“还是想送给你,你我注定纽襻与共、相得益‘樟’。”

李爻随手捻起颗扣子,比在景平衣裳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那里有个暗扣位:“这里就很好,衬着你的惦记。”

景平让他整不会了,感叹与太师叔相比,平时自以为是的小心思太过寻常。

他暗下决定:给每件衣裳贴近心口的位置换扣子。

本来他想于不经意间问问李爻待赵晟的看法,可让李爻这般一哄,“赵晟”二字被樟木的香风吹出十万八千里,滔天的醋意、堵心都风平浪静、翻不出浪花,只能暗自消化成甜酸的味道。

骚不过李爻,他换耿直路数,转身把人抱进怀里:“我想你了,刚才在城外就想死你了。”

李爻猝不及防被他一扑,往后仰着躲他,笑道:“不是通筋络吗,你突然……”

话到一半,没躲过景平的吻,被对方堵了嘴之后一路向下,吮在喉咙上,彻底噎住。

亲吻没停,景平推着他往床边退:“想你也是通筋络,活动完了再帮你松筋骨,睡得安稳。”

小流氓说到做到,李爻让他好一通折腾,筋疲力尽根本不用再松筋骨就沉睡过去。景平打扫完战场,给他针灸,他知道,但睁不开眼。

“睡吧,一会儿我帮你下针。”景平柔声道。

李爻嘴角微微弯了,鼻息稍重、呢喃一般松散抱怨:“难怪说情在不能醒,你累死我了。”言罢又彻底睡熟了。

都这样了还胡说八道。

景平被逗笑了,但他看对方睡得沉静,眼睛里的情欲渐渐散尽,换上一层担忧——晏初正当大好年纪、近来与在边关时相比也委实算不得透支,怎么会轻易被情事累成这副模样?

那旧毒伤根治不去,对身体损伤日积月累,越发表形了。

景平守着人、盘算往后。

他曾想颠覆赵家江山,但江山更迭,很难兵不血刃,更难一举万全,若是不成他难道要让李爻陪他一起葬送了吗?又或者是空留他形单影只几十年?即便他能豁出自己,也豁不出逼李爻在坚守与爱他之间做抉择,太残忍。

他也想跟心上人天涯海角去,不管这烂摊子,李爻同意了,又可恨赵晟偏不放他们走。

上次李爻默许景平的小动作之后,困扰景平的核心问题是如何能确保坐拥天下之人永远心向百姓?古来贤君有几人?人心会变的,哪怕是李爻自己,也终归有倦了、病了、想偷闲、要撂挑子不干的时候,更何况是至高无上的一人之位?更甚,若李爻一时离不开朝堂,谁才是能容他将来功成身退、绝不过河拆桥的人?这人又能不能维系住天下太平,不让李爻落得“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下场?

这注定是一道理想主义的无解论题。

苦心孤诣几十年,骄奢放纵在朝夕间。

只能尽可能降低乱象发生的概率。

景平最近在看侍政阁累积的密信,因为曾不记名,所以不乏狂放之言,他渐而从中悟出点痴心妄想——若为政之道在于制约,何尝不能让某个团体与为上者相互制约?

一人疯癫太轻易,一群人都疯的可能性就低很多。

天马行空,可行吗?

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迈出这步,往后必会有一段漫长又艰难的崎路,但他暂时不去想那么远,他也不想管那么远。

他轻轻把李爻身上的银针下了。李爻没醒、往他身边贴了贴。景平稀罕得不行,搂了人,掠开他额前发丝,附上个吻:我能力有限顾不得百年之后,但至少尝试建立一个良性制度。我想让你看见天下大同,想你余生无忧。

而这制度无疑是对皇权的拆解颠覆。

景平从前从不曾想过,他待李爻的爱是一场始于温柔的疯狂,燃烧心力做代价,满心满眼填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天下苍生,却不得不为他撑裂装下。

义无反顾。

这之后,日子少有地风平浪静了一阵。

郑铮被山匪劫持“身亡”的消息传到御前,预料之外没掀起大风浪。

李爻本以为赵晟会给郑老师无限哀荣,没想到陛下言说“寻不到尸体,朕就不信老师没了”。

实在不知这份敬重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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