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见子衿吐血,已然吓傻……“当时的情况我若说有毒,那王爷的家臣必定将我当成细作毙于湖心亭,子衿只是为了活命。”
她的诉求如此简单,因为她知道,若是知道那杯酒有毒,即便崇睿不信,也会趁机除掉她,为了活命,她铤而走险,却忧心崇睿中毒,替他号脉,没想到她一时的善念,居然让崇睿起了疑心。
只是为了活命?
这芸芸众生,谁不是为了活命?
可为活命而如此艰难的,又何止子衿一个人?
崇睿的目光带着冰冷的刺,直直的射进子衿心底,子衿的一切举动,都像为他量身定做一般,如此契合。
可就是这样的契合,让崇睿疑心,这一切并非偶然,一次巧合叫偶然,多次巧合,就有蓄意的可能了。
子衿只觉喉头腥甜,又一股血气上涌,但是这次子衿却咬牙扛着,血顺着子衿的嘴角流下来,形成一幅凄美的景象。
崇睿眸色深深的看着子衿,这个女子怎能如此倔强?
“王爷,求您救救我家小姐,王爷。”茴香不停的叩头,额头顷刻之间亦血流如注。
“你的清风阁可有解药?”说到底,崇睿还是不信子衿的,可子衿替他把脉的那个举动,却深深印在崇睿心里,让他无法对子衿的生死置之度外。
“没有!此毒来自苗疆,无色无味,中毒者呕血之后,便会昏迷,需要以鱼腥草作为药引,煎水服之,方可解毒。”子衿不但知道毒药的药性来历,甚至知道解毒之法。
崇睿深邃如古井的眸子里,看不出半分波澜,子衿露出一个苍白笑意,“王爷,子衿若死,还望王爷放我家茴香离去,茴香,你告诉我娘,子衿来世结草衔环。”
结草衔环?
崇睿挑眉,对这含有深意的成语表示不解,按他对慕子衿的了解,这女子虽生活清苦,但好在母亲是当年京城第一才女,所以她的文思才情并不差,可她却用了结草衔环这个词,为什么?
“本王允许你死了么?”崇睿淡淡挑眉,谁也看不住他此刻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子衿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软软的靠在崇睿怀里,昏了过去。
崇睿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子衿,她的头部就靠在他心脏的位置上,她呼吸虽然清浅,但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似厨房的香料,更像药草的清冽,亦或者是淡淡的墨香,崇睿不得而知,却只觉得脾人心肺,让人……魂牵梦绕。
他想,赵由之这样一个大儒士,能为她的出嫁而远行去修行,定然也是因为她这独特的气质罢?
崇睿讲子衿放在他卧房外的小塌上,吩咐茴香去厨房找了鱼腥草煎水,随后赶来的唐宝公公见崇睿一身的血,吓得呼天抢地。
可崇睿淡然的扫他一眼,他便没了声响。
“去找个大夫来,不要惊动任何人,包括卢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