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子衿,你便与我二人斟酒吧!”崇睿淡淡的吩咐,似没看到榕榕已然往前移步的三寸小金莲。
……子衿……
子衿从不曾有过这般体验,当她的名字被崇睿用低沉的嗓音喊出来,竟如此扣人心弦。
崇睿见子衿未曾动作,不由得挑眉冷冷的看着她。
“诺!”子衿回神,连忙起身为他二人斟酒。
“等等王爷,待奴婢与您试毒可好?”说话的人是榕榕,她目光柔柔的看着崇睿,眼神却意外坚定。
崇睿淡笑,却并未阻止。
榕榕取了银针置于崇睿酒杯,待取出来之时,银针已然发黑!
有毒!
王妃在王爷酒里下毒!
榕榕把银针举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闪着蓝色幽光的银针吸引过去,所有人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子衿在崇睿的酒里下了毒。
刚哲的破云刀和郭全福的方天戟同时一左一右架在子衿脖子上,冷冷的刀锋划过子衿细嫩的皮肤,一缕头发从子衿的肩头滑落在地上,子衿的神色已然慌乱,但是她还是下意识的看向崇睿。
崇睿从榕榕取银针那刻起,就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姿态,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捻起一块牛肉干,仔细的咀嚼着,好像他眼前发生的一切,全然与他无关,而他,只是一个看客。
子衿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平素波澜不惊的恬淡眸子里,此刻亦氤氲着水汽,她知道崇睿不会帮自己,可子衿不甘心就这样被治罪,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她还没进皇宫,所以,她不能死。
子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哲的破云刀划过子衿的秀发,直逼子衿的颈子,不过一瞬间,子衿的脖子上已然有血丝,茴香见此情形,急得忘了子衿教她在王府要慎言慎行的事,奋不顾身的冲上来对刚哲拳打脚踢。
“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欺负我家小姐,夫人原以为嫁到王府来小姐就能衣食无忧,可没想到,王府竟然住着这样一群蠢物,你们要我家小姐性命,我便与你们拼命。”茴香气急了,见刚哲的大刀还架在子衿脖子上,张嘴就咬在刚哲的肌肉喷张的手臂上。
刚哲眼皮都不抬,任由茴香胡搅蛮缠,但是茴香的眼泪滴在他手臂上时,他却对这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刮目相看。
他平素性子极冷,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很是惧怕于他,这小丫头在关键时候,居然能跳出来与他们这群男人拼命,这样一个衷心护主的小丫头,倒是有几分气节。
刚哲的破云刀从子衿脖子上撤了下去……
子衿淡然的把茴香拉过来护住自己身后,然后盈盈叩拜,“王爷,您觉得我是细作么?”
崇睿握住茶杯的手顿住,看向子衿的冷眸里闪过一丝温热,茴香说,她母亲将她嫁到睿王府,只为她三餐温饱,可睿王府的人却总想着取她性命,这句话让崇睿心里泛起一丝细微的疼痛,当年他独自一人在深宫大院里挣扎求生,为了生存下去,他以少年之姿一个人勇闯北荒,不也被许多人觊觎着想让他埋尸黄沙么?
可若不利用子衿,他又如何能揪出藏在他身边的鬼影?
子衿看向崇睿的眸子里有一丝淡然的绝望,人心不古,子衿何尝不知,可若今天她真的不明不白死在这湖心亭里,她又有何颜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