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仰天长叹,欲哭无泪,良久,稍稍平复心情,参见叶光纪。
叶光纪颔首,面色铁青,他本来打算将两族一起剪灭,永绝后患,还风邑州一方蓝天,但现在,他改变了想法。
“你不用在意我!尽快将城里的灾民安顿好!”
“是!是!”
“还有石工,火不是他们放的!”
“王子圣鉴!”鬼面激动得快哭了,不愧是神子啊!“我知道!是……”
叶光纪摆了摆手,“多加抚慰!他们在为你劳作,不是你的牛马!”
“是!是!”鬼面躬身,迭声应道。
“射杀石叟之子的那几个士卒,速速缉拿!以及那个圄令!”
“是!是!”
“等把这些事都办好了,我自会来见你!”
“是!”
说罢,叶光纪不再理他,顾自而去。
半晌,鬼面方直身,轻轻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族长!”城主小心翼翼道,“王子不会因此处置咱们吧?”
“唉!”鬼面长长吁了口气,“看样子不会了!”
“那咱们的铜怎么办?”
“你说是大契强呢,还是王子强?”
“当然是王子了!”
“嗯,如果咱们让王子高兴了,以后纵然靠不上大契,又有何忧?!”
“族长英明!”城主恍然大悟。
“立即传令下去,不惜一切,尽全力把王子吩咐之事办好,知道吗?”
“是!”
鬼面兀立,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嘿嘿冷笑了两声,衬着丑陋的脸庞,格外诡异,“矮奴啊矮奴,饶你千算万算,心狠手辣,到最后,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几天后,天马城,城主府,矮奴不停地踱着步,自风城大火,天马观的道士迭来禀报神兽之事,言之凿凿,本来非常笃定的观主冲渊也坐不住了,望着冲渊急匆匆的背影,鬼面莫名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禀族长!”
“说!”
“有传讯,杀石叟之子的那几个士卒又被抓起来了,圄令亦获罪!”
“什么?!”鬼面一怔,不安又强了两分,顿了顿,他努力摆脱掉这种说不出的烦躁,从容道,“我倒小觑了鬼面,雷厉风行啊!”
“那有什么用!”旁边城主道,“没了铜,还不是山穷水尽!咱们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动手了?”
“不急!”鬼面摇首,“待明日冲渊回来!肉在砧上,切也不差一时半会!”
翌日,从天马观到天马城,冲渊心急如焚,纠乱如麻。看着观里一片狼藉,到处坍塌的房屋,一具具尚未及收敛惨不忍睹的尸体,冲渊,赫赫金丹道,不由自主,脑海轰然一声,踉跄数步,哪里来的神兽?难道真是天谴?
过了好久,又慢慢冷静,不可能!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宿未睡,召集所有道众,一一询问,但直至清晨,仍理不出一丝头绪,大概安排了下善后事宜,冲渊立即起身,赶往天马城,他须尽快禀告矮奴,以商对策。
眼看着城邑将近,前方,一片乌云,静静漂浮半空,似乎一直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