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侍卫后面跟着个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正是北都尉。
“丞相,下官来迟,不知丞相有何吩咐?”
北都尉小心翼翼地瞧着丞相与汉安侯等人的脸色,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这里杵着的个个都是朝廷重臣,将他挫骨扬灰都够三回了。
他本来在前院吃席,听闻丞相家中出了丑事,他正看戏呢,却不料这把火反倒烧在了自己身上。
丞相负手而立,愠怒道:“你自己去看!”
北都尉瞧见张猛被五花大绑,心里恨铁不成钢,又快步去看了房中方氏的情况,见她正在哆嗦嗦地穿衣。
“还不快出来向丞相请罪!”
不过一会儿,北都尉一家三口就齐整整地跪在院中。
北都尉汗如雨下,不停用衣袖擦拭,声音颤抖:“丞相,下官实在不知家中妻儿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事,日后定当严加管教,求丞相恕贱内以及犬子不敬之罪!”
他直接按着方氏给丞相磕头,方氏被吓得不轻,忙道:“丞相恕罪!丞相恕罪!小妇人再也不敢了!”
“笑话,你等藐视丞相府,岂能轻饶?何况,他二人若非与府中人有所勾结,又怎会在寿宴之时,出现在此!”
汉安侯目如鹰隼,冷冷笑着,北都尉闻言浑身一颤,几乎要瘫倒在地。
这话可就太重了,直指北都尉一家收买了府中人。
北都尉抬头望向丞相,只见丞相怒容不减,慌忙辩道:“丞相,下官冤枉啊!就算下官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收买府中之人啊!”
丞相怒而拂袖:“那你如何解释今日之事!”
北都尉脸色惨白,满眼痛恨地望向自己的妻儿,见张猛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而方氏更是瑟瑟发抖。
他心中绝望,今日之事若不给出个交代,恐怕他们一家三口都难以善终。
两个败事有余的蠢货!北都尉双眼圆睁,额上青筋暴突,直接怒冲冲起身,抬起一脚就朝张猛踹了过去。
“逆子!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一脚紧接着一脚,踹得张猛嗷嗷叫。
方氏见状,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双手紧紧抱住北都尉的腿,哭喊道:“老爷!老爷你要打就打我吧!猛儿他还是个孩子啊!”
“都二十好几了,还是个孩子?!”
北都尉怒火中烧,哪里还顾得上许多,飞起一脚,将方氏也踹倒在地。方氏哎哟一声,疼得蜷缩成一团。
他又是一脚狠狠踹在张猛腿上,张猛吃痛,嗷嗷的惨叫声在院中回荡。
“爹!爹你别打了!我说我说!”
沈穗害怕张猛把自己供出来,急得没忍住上前一步,却被王胥眼疾手快地拉回来。
“穗儿,相信我,张猛没有这个胆子。”
王胥安抚住沈穗,双目沉郁,满是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