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试探:“侯爷,小女不会作画。”
汉安侯闻言,一双鹰眼勾起藏着深意,他不轻不重地搁下笔,幽幽道:“不会作画,却懂欣赏,很是难得啊。"
他话中分明满是讽刺:“只是在本侯面前,不会,也得画。"
汉安侯强势地将笔杆递到卿云手中她,墨香浸润在指尖,卿云隐隐闻见,心神为之一震。
她抬头望向汉安侯,他满脸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像是在看一个撒谎的孩童般。
卿云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散出来,如同巨石压顶,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果然,汉安侯知道我会作画,难道是他派人去查过我的生平经历?
可汉安侯为何要查这些事你?
卿云思绪混作一团,手心沁出汗珠,几乎快捏不住笔了,正在她强自镇定到快坚持不住时,救星来了。
老仆进来禀报:“侯爷,大长公主在外。”
汉安侯不徐不缓道:“让她进来。”
卿云提紧的心顿时松了大半,她放下手中羽毫,恭敬退至一旁。
很快,一串脚步声响起,为首是位华贵雍容的女人,年逾三十,生的容色倾城,正是大长公主,也是汉安侯之妻。
“夫君。”
大长公主步入室内,步履轻盈,衣上散着淡淡的兰花香气,与室内的墨香交织,独有一种雅致的韵味。
卿云上前见礼:“拜见大长公主。”
她轻轻抬手,示意免礼,目光落在卿云身上,瞬间从冷色转为温和:“你就是为夫君医治心症的那位神医吧,不想如此年轻。”
大长公主带着几分赞赏与亲切,亲手扶起欲再行礼的卿云。
卿云总算找到时机,从药箱中取出第二张药方,交由大长公主:“殿下,侯爷,小女今日前来送上第二张药方,以及一味药引。”
大长公主挑眉笑道:“哦?还有药引,与我也看看。”
卿云从药箱中取出一包朱砂。
“此为何物?”大长公主问道。
卿云如实回答:“是朱砂。”
闻言,汉安侯从山水墨色上抬眼,墨眸闪过狠厉,沉沉道:“治疗心症,何须用朱砂。”
见汉安侯疑心,卿云手持那包朱砂,坚定地望向汉安侯:“侯爷之症,非寻常可比,需以非常之法,方能治疗病源。”
“况且心症发作时,您常常夜中惊惧,心悸难眠。朱砂配伍当归、地黄等补血养心的药,煎汤送下,有安神的功效。由此引导心火归元,平衡阴阳,辅助汤药深入治疗,方见成效。”
汉安侯的面色依旧阴翳,他冷冷开口:“你不会不知道,服用朱砂过量是会中毒的!”
卿云没有想到,汉安侯竟然防备至此。
他缓缓站起身,身形高大,那双鹰眼紧锁着她:“你送来这味药引,是何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