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腕都快痛死了,用力挣扎起来,却不料谢翊直接松开手,故作虚弱地身形微晃。
卿云眼疾手快,以手为托扶住谢翊的臂膀,他顺势踉跄几步,面色苍白如纸,眉宇间紧锁,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谢翊用衣袖掩住口鼻,急急咳喘起来:“咳咳咳——!”
“卿云姐姐,你们怎么能抱在一起呢——”
沈穗见二人举止如此亲密,正在得意此事要成了,却不料沈菁见到谢翊剧烈咳嗽起来,面色也透出苍白。
她大惊失色地上前唤道:“濯缨!”
“快,快去请医官来!”
沈菁素来知晓丞相对谢翊极为喜爱,只可惜他体弱多病,活不过二十岁,难当大任。
经过今日这么一闹,若是闹出事来,谢翊在丞相府中有何三长两短——
不说谢家如何,就是谢翊的亲姐姐,已经身为王家妇的谢宓,恐怕也要为这个弟弟闹上一场。
谢翊虚虚被卿云搀扶住,面色泛白,卖力装出一副旧病复发的模样。
沈菁如此看重谢翊的样子,引得沈穗和邹氏心中惊疑不定。
这奸夫不是丞相府养的那些门客吗,为何丞相夫人会对他如此在意?
“濯缨,你的身体可还好?”沈菁担忧道。
谢翊虚弱地抬眸,望向沈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随即又转为无奈之色。
“夫人,濯缨旧疾缠身,今日偶感不适,才会叨扰了原本就在凉亭中的这位姑娘,却不想”
他再度咳嗽几声,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却不想这妇人来此,张口便侮辱我与这位姑娘私通,濯缨实在是百口莫辩,咳咳咳——”
沈菁不由得望了卿云一眼:难道,当真是邹氏在污蔑她?毕竟以濯缨的身子骨,实在不可能行那种苟且之事
“邹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还不快从实招来!”沈菁大为动怒。
邹氏还在嘴硬:“夫人!您不能被这个奸夫轻易愚弄啊,他说他身体病弱就是真的吗!”
“你住口!”
沈菁见邹氏还想隐瞒,直接斥责她道:“濯缨乃是谢太傅的子侄,家风清正,我岂能不知?你还敢在此污蔑!”
这话如同重锤,直击邹氏的要害,她脸色骤变,一时语塞。
“他他——他竟然是世家公子?!”
沈穗都快咬碎银牙了:卿云这个贱人,居然能攀上谢家公子,她凭什么!
沈菁见邹氏还不肯说出实话,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仆妇给我拖下去,扔出府外!”
邹氏当即跪地求饶:“夫人,求夫人开恩,我我——”
她一张老脸皱起,根本就“我”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将话锋又对准卿云。
邹氏恶狠狠指住卿云:“夫人,谢公子光明磊落,可,可这个贱人她一定是蓄意勾引了谢公子!”
卿云嗤笑道:“勾引?”
邹氏唾沫横飞:“没错,肯定是你想勾引谢公子,妄图嫁入高门,我是你的亲娘,还能不知道你的秉性不成!”
谢翊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轻启薄唇:“真未想到,丞相府还有你这般面皮比城墙厚的人,还不承认是你蓄意污蔑。”
“谢公子,您怎么能帮这个贱人说话呢?您可不能被美色所迷惑啊!”
邹氏惊愕之余瞪大眼睛,碍于谢翊的身份,她一时说不出反驳之词,只能往卿云身上泼脏水。
“谢公子没有此意,可是难保卿云她没有此心啊!”
这话被沈菁听进去耳中,她狐疑地望向卿云:“你当真没有攀附谢家之心?”
她不卑不亢道:“没有。”
卿云任凭风雨,亦不折腰,但心中还是对沈菁的偏听偏信感到失望至极。
邹氏还想污蔑:“你说没有便没有吗!谁知你是不是故意等在凉亭中,就是为了勾引谢公子!总之除了你们,这里再无别人——”
“谁说再无别人!”一道稚嫩的童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