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一转眼就快到端午节了,院子里里外外都忙着挂艾草,准备雄黄酒,年轻的姑娘丫头们手里的花样子也都变成了五毒。
天气愈发的热了起来。
陆展那里的消息还没传过来,承安侯府里就先收到了江南的家书。
厚厚的一叠。
王氏一一展开看了,翻到秦惟恩的手书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再去看秦渊的书信,发现一叠家书中,有一份装在信封中的封面上,没有写名字,只在背后小字写了岚卿两个字。
王氏看了两眼,想到大约是裴顾寄给蕙芷的吧。
裴顾字岚卿,两个人过八字的时候,王氏是看过的。
她于是叫玲珑将这封手书和秦惟恩、秦渊两人写给蕙芷的家信一同送到玉华馆里去。
玲珑笑着应了,带过去的还有些江南的土仪,一路上的新鲜玩意。
蕙芷拿到信后开始一封一封地看。
秦渊的信中和往常没什么差别,说了些江南的新鲜事儿,大约信送过来的时候,皇上一行人还没有到达,应当是在路上同父亲的信一同寄了过来的。
秦惟恩的信里,也没有说什么。蕙芷一边由佩兰梳着头,一边读,读到最后,不由得心里吃了一惊。
走官府的信差送来的信,自然写的东西都是见得人的,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恐怕只能送密信。
可父亲却在信里提及,有意让她早些同裴顾完婚。
蕙芷有些想不通。
一愣神间,佩兰绾头发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蕙芷的一丝头发,蕙芷不由“哎呀”一声,佩兰连忙住了手赔罪。
“不妨事,原就是我看信看的愣神了。”
随即带着几人去嘉木堂见王氏。
“前些日子大长公主过来,说过几句。据说是太皇太后的意思。”王氏不晓得蕙芷也知道了,于是仔细跟她说了情况。
叫她安心。
蕙芷于是陪着母亲说了会话,没想到过了两刻钟。前院管事赵来家的神色匆忙地进了嘉木堂。
王氏不免皱了皱眉,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神色这般匆忙?”
赵来是前院的管事,很得秦惟恩的器重,赵来家的不在后院当差。在前院是个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她长着一张圆圆的脸,平素里瞧着一脸喜气,难得这么慌忙。
“宫里传的消息,太子妃难产…”赵来脸色十分不好看。
太子妃怀相不好,太子对她又不挂心。京城里的人都是知晓的,她是怕这消息说了出来,王氏也是一个孕妇,如今已经五个月了,虽然胎坐稳了,可还是怕她听到这样的消息,会不舒服起来。
王氏急切问道:“生下来没有?”
赵来犹豫着不晓得怎么说,“昨个儿早晨发作的,好容易生下来了,是个女孩儿。可胎里弱,听说瞧着不大好。太子妃…薨了。”
王氏听到太子妃薨了,不由得吃了一惊。
肚子里的孩子又好巧不巧地踢了她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