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天不由得一阵气恼,亏自己刚才还觉得神圣得不可方物,还有一丝丝心动……
因为此种心理作祟,所以在看向叶涵一时,也自然而然地带着敌意。
一阵衣服的窸窣声后,叶涵一走到了蒹葭丛中,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不会伤害她。
于是,便在他身边坐下。
风,从蒹葭丛中吹过,抚上她的秀发,自有一股惬意。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从未感觉如此惬意过。
“砰——”的一声,离山周围的地面,都有强烈的震感。一团巨大的火花,升腾至夜空,夜空变得绚烂起来。
这夜漠,果然是个讲究效率的人,连夜都要将所献方法试他一试。
想到夜漠,她的心里竟有一丝疼痛,是因为他给她的伤害太深,所以连想起时,都会承载上一份苦痛?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花满天站起身,走到蒹葭丛中更为茂密的地方,背对着她。
叶涵一突然想起电视剧里的古人,也是这般的,说个话,总喜欢把背丢给对方,显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问吧。”
“你和风尊国的相府,是什么关系?”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存疑的人,所以,索性就问个直截了当。
“风尊国,相府!你究竟是什么人?”她几乎是“嚯——”的一声站起,刚才脑子里因为夜漠带来的疼痛,早已经被他刚才的问题驱散殆尽。
花满天因为她过激的反应,而感到吃惊。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和风尊相府,到底是什么关系,其他的,你无须知道。”他的语气有些冷,并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我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会不会信?”叶涵一的语气,同样冰冷。风尊的相府,已经成为了她的逆鳞,那是个伤心之地,即使她并没有经历过那些痛苦。但真正的叶涵一,属于她的那段屈辱的记忆,却永远地成为她心中抹不掉的仇恨。
原本对花满天所产生的,那种叫做友好与亲近之感,瞬间消失殆尽。
花满天脸上阴晴不定,“可你明明说,你叫叶涵一,而风尊国相府的女儿,也是这个名字,况且……”他没有再说下去,多少觉得有些不齿。
“况且她还不知廉耻,在大婚之即,背叛家族,跟着别的男人私奔了,是吗?”叶涵一的语气尽管很平淡,但那双幽潭般的眼睛,却势要迸发出无边的力量,势要将一切都毁灭。
花满天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他也不相信,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能有这样一双眼睛。
可叶涵一还在继续,“有谁亲眼看到她私奔?又有谁看见过她那所谓的情郎?可所有人的唾沫,却都吐在了她身上。她现在人在何处,有谁关心过吗?她是生是死,有人在乎过吗?你们却如此轻率地给她定了罪,南宫月将她未娶先休,叶肃为求自保,将她除去宗籍,扫地出门,哈哈,有谁想过,她是否是被陷害,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没有一个人出来为她说句话,哈哈,就这样给她判了死刑,不,你们判不了她的死刑了,因为她,已经死了。”
花满天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因为他清晰地看见她眼里的悲伤,是那么浓烈,而她的话,更是句句戳心。
夜更深了,风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回声。良久,他才开口问:“你究竟是谁?”
现在的直觉告诉他,她并不是相府的叶涵一,但她却顶着叶涵一的名字,承载着叶涵一所有的恨与痛。这又是为何?
“我说过了,我是叶涵一,冥夜国的奴隶。至于你说的相府,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应该走了,天就快亮了。”她说完,漠然地转过身,朝着奴隶区破旧的房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