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脸上有凉凉的东西,我一睁开眼,就看到游旭站在我面前,我伸手摸了摸脸,感觉黏黏的,我知道游旭又往我脸上吐痰了。
身体上的疼痛和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变成了我的愤怒,我直接把游旭拉了过来压在了床上,然后用手把我脸上的痰抹下,往他的脸上抹,外加还对着他吐了几口口水。
游旭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嘴巴一瘪,然后一下就哭了:“小贱人你竟然敢把口水弄到我脸上?!”
游旭想要挣扎,不过他现在才十一岁,而且当时我气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没有让他挣扎掉,我伸手掐了他的脸一把,恶狠狠地说游旭你以后再往我脸上吐口水,我就揍死你!
游旭是真的被我吓到了,一劲儿地脚尖喊妈,容姨很快就跑了过来,当她看到床上这一幕时,气得不行,直接把我拉到了床下甩了我好几个耳光:“小贱人你要不要脸?吃我的住我的,竟然欺负我儿子?!”
我咬着唇低头没有说话,就让容姨骂,因为我知道说话没有用,我说再多,她除了给我耳光之外,什么都不会给我。
容姨又踢了我几脚,然后就去把游旭抱起来走出了房间,我听到容姨用很温柔的声音哄游旭,说幺儿不要理那个小贱人,以后如果这个小贱人欺负你,你就来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帮你弄她。
游旭哭的声音小了很多,我抬头朝着门口看去——
房间里没有点灯,同点着灯的客厅一对比,立刻显得更黑暗了。
容姨的背影和游旭那一张染着泪的小脸像是一副我永远不可触及的画,我在黑暗里,就是个被抛弃的局外人。
当天晚上,德叔回来之后,听容姨说了我的事,又把我狠狠揍了一顿,揍得我鼻血直流。
第二天我进教室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听到有人说我恶心,有人说我贱,有人说我骚,还有人说我肯定被很多人骑过,不然班主任不会从我那里搜出套套。
套套。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我沉默的听着大家的辱骂,心想,原来那个正方形的小东西,叫做套套啊。
只是很可笑,就算我知道了那个东西名字叫套套,我都不知道它到底是拿来干嘛的。
破天荒,等我坐到位置上后,一个星期都没有和我说话的陈彻,突然和我说话了。
他的目光我看不懂,有些怜悯,有些不可思议,似乎还有些别的情绪。
他偏头看着我很久,然后低低问我:“傻子,不就是一个套吗?你竟然被打得这么惨?”
看陈彻的举止穿着就知道,他肯定是家里被宠坏的小公子。
哪里像我,爸爸不在身边,妈妈也不认我,我哪里是像一个乞丐?我根本就是一个乞丐。
我看着陈彻说,因为我就是一个臭要饭的。
从这天之后,我比以前更沉默了,无论是家里还是学校,只要能不说话,我都不会说话,而我也发现了沉默的好处。
同学们不再叫我‘小傻子’、‘小贱人’、‘小骚货’,而是叫我‘小哑巴’。
小哑巴再怎么,也比小傻子,比小贱人,比小骚货强。
只是陈彻还是一如既往地叫我傻子,刚开始我还挺生气,可是到后来竟然慢慢就习惯了。
我想,他要叫,就叫吧,反正我也不会吃什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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