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将花州文艺界的情况打探了一番,又查明了同文局的悲惨现状,他第一个要做的,便是向皇叔写信卖惨求助。
“……此上种种,触目惊心,仅是冰山一角,藏于水面之下的,不知是何等庞然大物。学生既已奉钧旨,当全力以赴,只是孤掌难鸣、独木难支。我问昭王知人、皇叔善用,委重任而不强所难,以学生卑微才学、渺茫烛光,不敢效仿卧龙侯大权故事,只求支援些许物资人手,以忠王事。”
“清单已列,学生卑微性命、渺小前程,唯乞上官垂怜……”
李白龙停了停笔,继续写到。
“计开——三万殿前龙枪军并兵甲仪仗,一应粮肉武飨八百万钟,正二品空白官凭五副,朝廷规格王命令旗及尚方剑,九锡,便宜行事之权……”
洋洋洒洒列出了一些平平无奇的人员物资清单。
而后他又写道:“花州僵局,非雷霆手段、大仁大勇之决断不能为也,乞皇叔拨付兵马粮草,犁庭扫穴,则大事可定,若皇叔不怜学生……”
“学生只好仿闻人琢之故事,构陷知府通魔,株连扩散,使花州官场不能保也。如此一来,却要搅搅搅搅。江北乃是财赋重地,若是任由学生乱搅,搅得齐宁前线打仗没了军需,吃了败仗,搅得江北大乱,社稷有倒悬之急,则皇叔还是得信守承诺给我擦屁股……何苦来哉?”
他又收了个尾,言辞恭敬谦卑,结束了这封信。
龙傲天很奇怪:“你这么要,能要来什么?”
李白龙淡淡一笑:“花州事态如此棘手,皇叔哄我来这里处置,要看我的本事,岂能让我赤手空拳做事?要么给钱给人给权,若是给不了,便要给我一句话,随便我怎么搞,都要给我擦屁股。”
“哦?听起来你有想法了?”
龙傲天好奇道:“花州简直死局,官商利益结为一体,群众基础稳固,我甚至不知道除了大开杀戒之外还有什么破局办法。”
“有那么一点点。”
李白龙目光转动。
先前在书店买书,因为买了不少,书店老板白饶了一份报纸。
据许师妹说,花州书局们控制了几份报纸,唆使作者们登报互喷,引导读者们互相网暴引流,报纸特设一区,便是供喷子们在此唇枪舌战。
头版上赫然便是“参战!嫡庶论战再添一员勇将!”的字样。
“唉,文艺界也就罢了,从官场到商界……”
李白龙叹了口气:“——怎么一点敏感性都没有……”
他感叹了几句,又给老张写了封哭惨的信,旁敲侧击问一下,说看在道国的份上,老张能不能拉兄弟一把。
然后再是七师叔。
先前他发现漕帮已经在使用天然橡胶了,可天然橡胶遇热遇冷都会改变物性,这是这种全新材料的巨大问题……而改善这种缺陷的方法说穿了非常简单,而这项技术发现,正是现代汽车工业的基石之一。
“得卖个好价钱才行……”
写完信后,天色渐晚,饭点已至,李白龙就去喊师父吃饭。
按照规矩,师徒二人初来花州,第一顿饭应该由许忘郁接风洗尘。
许师妹从花州的武飨正店里请来大厨,做了一桌珍味,陪了一会儿,人精也似的许忘郁便察觉到两人气氛诡异,便借机告辞离去。
李白龙神色自若,态度寻常。
见他如此,姜璃书也慢慢放松下来。
“还没问你。”她轻声道,“今天出门,有什么收获吗?”
于是李白龙便将情况解释了一番。
“比想象中还要棘手许多。”姜璃书叹道,“我竟不知道还有如此门道。”
她又问道:“你有什么破局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