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噼啪。”一桌的饭菜被扫了一地,穿着花红锦衣的男人,杏脸桃腮,柳眉星眼,身形修长,纤腰细骨,一幅男生女相,叫人舍不得他面上有半分愁思,只是此刻他拂去一桌佳肴,精致的妆容狼狈:“他人在哪儿!”
“夫人。”站在旁边的是与这古色古香阁楼格格不入的一人,高帽,燕尾服,里面配一件白色的衬衫,手上套了一双黑胶手套,面上是一个没有五官的面具,正是……西风,他一脸为难,道:“我等没有在这个世界寻找他的气息,想来应该是去了如同镜界的小世界。”
闻言,男人“呵”了一声,像是情绪渐缓,然后饭桌,狼狈地往后退了一步:“小世界,又是小世界,他以为他是谁,世界又世界,开了一个又一个,就为了那个愚钝得永远都不会悟的秦非意!”
“从无尽的时光以前,就一直一直关注着他,好像他身上有什么魔力一样,我就不明白,秦非意这个人是上辈子是谁,得了哪位神仙的眷顾,竟让他拼了命的去对他好。”男人哈哈大笑,低下头,乱发遮住了脸,看不清楚神色:“西风,去找,给我去找,这次直接杀了他,我不要再听到他的消息,除了死!”
西风摘下帽子,弯腰道:“如您所愿,夫人。”
“你在做什么?”秦有意看着非影伸手在天上拉了拉,好奇地问道。
“在创造世界。”非影抽空说了一句,对秦有意笑笑,颇有几分世外精灵的感觉:“天地最初啊,就是这一片白茫茫的混沌。”
“别玩了,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如果是混沌,为什么能够看到白茫茫,而且还……”秦有意拍拍自己坐着的地方,挑眉道:“脚踏实地。”
“你怎知你坐着的是实地?”非影反问一句,秦有意突然感觉身下一空,整个人毫无依凭的往下落,无端落入一个不知底的黑暗空间,黑洞一般没有止境的往下落,非影及时拉住了秦有意,在这里他是一团白影,非常显眼。
非影动动手,凡白影所及,星星闪烁,一片星海,眨眼筑成,非影拉着秦有意往上飘浮,到了一颗星星的旁边,星星很小,一掌可握,非影拉着秦有意去碰,他轻笑:“可爱吗?我创造的星星,虽然还小,不过会慢慢长大的。”
“是挺可爱的。”秦有意点头承认,小小的星星在你的掌心闪烁着还不是很耀眼的光芒,像为它自己蒙上了一层轻纱,极其梦幻的场景,掌心放着它,就像拥有整个世界,秦有意笑了,不禁问道:“我可以带走它吗?”
“如果你知道怎么带走它的话。”非影非常大方的说道:“这一片星海,都是你的。”
秦有意摊着手,对着非影翻了个白眼,道:“如果我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吗?”
“那就你自己想吧,等你想到了怎么从似梦非梦中拿到一颗星星,你就知道怎么拿到一片星海。”非意忽然抓住秦有意的手臂,往上一跳,害得秦有意手中的星星渐渐消散,划出一道美丽的星轨,秦有意看到,星星又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上。
而非影带着秦有意回到了原来那一片白茫茫的地方,他把秦有意按坐下,自己也坐下,双手在一片白茫茫中搅和,对着秦有意笑:“我刚才说错了,这里的混沌已经分开了,这里是,刚才那里也是,它们合在一起就是混沌了。”
“不过我刚刚在那里画了星星,这里还没有什么呢。”这小语气似乎是有些烦恼,非影歪着头看秦有意:“秦有意你说,我在这里画些什么呢?”
秦有意刚想开口说生命吧,怪孤单的,就被非影抢了话。
“你有生无死。”非影的语气忽然淡了,他回过头去不再看秦有意,道:“你回去吧。”
秦有意:什么鬼话!什么脾气!
秦有意醒过来,他还在原地,靠着竹简睡得腰疼脖子酸,秦有意扶着书架站起来,扭扭脖子扭扭腰,倒吸冷气,这次睡得不太好。
他才站起来,外面就跑进来一个骷髅架子,身上发着莹莹的绿光,他进来之后,第一个动作是看了看左右,张开嘴,是一片黑洞,不过有光,是他脑壳里的魂火一晃一晃:“还有一个人呢?”
这个显然是身体利索了,最还没好利索的,秦有意按着脖子,没好气道:“不是你们让他去干别的了吗?”
堂堂冥主被他连累得去干送饭的活,秦有意怎么说也有几番愧疚和心疼,只是现如今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和……等等,照冥主那天和那魔君的对话来看,他俩是认识的,冥主也是知道这是哪儿的,那他们为何不逃?何弃疗?
骷髅架子看着秦有意的眼珠子一转又一转,努力想做出自己皱眉的样子吓到秦有意,可他忘了自己没有皮,所以瞪了半天也不见秦有意回神,只好开口:“你想什么东西呢,快跟我走,殿主召见你。”
殿主又是什么?秦有意一脑子疑问,他才刚来,除了知道这血炼地狱里有个魔君叫清光,有个将军叫蛮牛,有个冷冰冰的脾气很差的黑袍毁容男,以及漳河的来历之外,不知道别的了。
为了解除自己的疑惑,秦有意乖乖地跟着去了,骷髅架子所说的殿主的居所位于北面,地阴,看过来呢,算是他在这血炼地狱里面看到最凉快的房子了,别的地方都是岩浆冷凝的地标,裂缝之中还有活的一条一条纹路,看起来非常血炼,这边呢,是把那岩浆变成了玄冰。
进入这座上下散发着寒气的宫殿,就算是早已不知寒暑的秦有意也是丝丝凉,秦有意运气于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冰蓝色的气环绕着他的身体,无视躯体,直击灵魂,难怪。
“奇灵。”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一个熟悉的人,毁容男子,冷冷地看着骷髅架子,面上黑色的纹路好似让人眼花一般扭动起来,唯有那怒容深深印刻在人的心里,恐是人一声挥之不去的阴霾。
“殿主恕罪。”骷髅架子下巴一下一下地动着,缓慢地解释道:“他并不怕,您也未曾给过通行令。”
毁容男子不说话,只是抬手一抓,从骷髅架子的胸腔里冲出一枚滴着莫名黑色液体的青铜令牌,他以实际行动告诉骷髅架子,他给了。
“殿主,属下委屈。”以骷髅架子的实际情况,做个委屈巴巴的表情是要不得了,结果他的语气十分地平淡,导致这语气也不那么可信,骷髅架子抬起他的骨头,嘎巴嘎巴地指着秦有意,无情控诉道:“您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如果你觉得你魂火最近火气太盛的话。”
听声音隐隐地怒意已经在酝酿,秦有意看着本来温温和和缠在他身上的冰蓝色气息忽然狂暴地把他绑了个彻底,嘶,好冷,这是个好危险的地方,玉儿快带我回家。
“属下错了。”骷髅架子非常识相地承认了错误。
事后秦有意才知道,骷髅架子的魂火里本就有一枚通行令,他故意藏着就是想让秦有意吃吃苦头,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可是……这骷髅架子空得都能得一清二楚而来,怎么还是这么黑心哦。
可能他的心就是黑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