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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六花飞06(第2页)

马车里,薄若幽又问:“我大伯为何去见宋大人?既生了争执,那他便有了毒杀宋大人的嫌疑。”

霍危楼望着她,仿佛在咂摸她这话深处意思,薄若幽被他这般一看,连忙道:“我并非想探问,侯爷若是不便,便不必理会我,我并无私心。”

霍危楼道:“我知你与大房不甚亲厚,不过到底是你亲族,瞒了你怕你不快。”又稍顿了顿,“颇多内情的确不好告知于你,只是他一有毒杀宋昱之嫌,二来,亦牵扯进了卫仓贪腐之事中,白日入天牢,已审问了多时,可他言辞含糊,竟当真有隐瞒。”

贪腐之事薄若幽不敢多问,可毒杀是人命案子,她验尸都验过了,自然知道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侯爷公正无私,我信赖侯爷,亦不会不知分寸。”

“当真不想探问别的?”霍危楼又瞧着他。

薄若幽想了想,“若此事落在义父身上,我只怕要忍不住。”

她不是毫无私心之人,可这私心也只用在最亲近的人身上,霍危楼听的眸色微深,“那若此事落在我身上呢?”

薄若幽下意识觉得不可能,“这世上还有人敢捉拿侯爷吗?”

霍危楼一时笑了,没再问下去,马车驰过长街,直奔城东三清观,三清观在城中东北面,靠着皇城外的玄武湖,马车在观门外停驻时,夜色惶然而至。

霍危楼下了马车,在一众侍从簇拥之下拾阶而上,薄若幽跟在他身后,刚进门,便有两个小道迎了上来,白日才被搜查过,此时这二人面上神色更为急慌。

霍危楼开门见山的问起美人笑之事,然而这小道二人面面相觑,皆不知美人笑为何物,霍危楼神色难看,吩咐道:“前后院子皆搜一搜,还有后院的林子里,亦不得放过。”

他语声森寒,侍从们应声而去,他又转身看薄若幽,“你跟我来。”

他语声不自觉低柔下来,薄若幽忙跟了上,这道观并不大,常在者也就这一对师兄弟,艾草糕是近日开始做的,来此处上香或者添了香火钱的都会赠予一份,而薄若幽跟着霍危楼往可植花木处转了一圈,不见任何艳色花草。

道观到底也讲求清心寡欲,而美人笑花色华艳,的确不好被道士们种入观中,薄若幽拧眉,又去寻小道士来探问,这一问,得知观中并不备药材。

心知此处多半和美人笑无关,薄若幽又问起宋昱来时的情状,小道士便道:“来的时候好好的,昨日香客不多,那位老爷气度斐然,颇为惹眼,他入了观中,去了正殿祭拜,而后便在后院里叫了素斋来用,其中便有艾草糕,就在这时,那第二位老爷方才来了。”

“二人似早有约,小的们也不敢打扰,可没多时,竟听到了吵闹之声,进了后院斋亭一看,便听见个薄什么,后来那第二位老爷便怒气冲冲走了,案上的茶盏被拂在地上碎了,一看便是生了争执动过手,小人们也不敢相扰,又等了片刻,才见第一位老爷离开。”

薄若幽着紧的问:“他离开时何等神色?”

小道忙道:“离开时神色如常,不见任何不适之处,那时候才刚过未时过半。”

此等言辞,绣衣使早已问过,霍危楼在旁听来也并无别色,倒是薄若幽略沉吟了片刻,待从观门出来,薄若幽道:“那美人笑的种子,不是在道观沾上,便是在别处,且他未时过半离开,却黄昏时归府,中间两个时辰,必不可能在街市上闲逛。”

说着又嘀咕道:“我大伯便一字不漏?此地有些偏僻,且他若不信道,便是有约来此。”

上了马车,霍危楼道:“他只说自己是奉命而来,又说了些户部寻常之事,至于起了争执,他道宋昱打算折了他员外郎之位,另换他人,他气恼不过方才动了手。”

马车离开道观往侯府去,薄若幽朝外看了一眼,“这毒毒发之始并不明显,因此他离开虽是神色寻常,却也有中毒之可能,至于接下来去了别处,只能在京城中找何处有美人笑。”

接下来仍是需绣衣使摸查,霍危楼不知沉思着什么,一时未曾言语,薄若幽心知此案非命案那般简单,亦不敢多问,待走出两条街,霍危楼方才道:“未曾用晚膳吧?陪我回侯府用膳,我再送你归家。”

用膳倒没什么,薄若幽便应了,然而回了侯府门口,薄若幽却见有车马停在府门外,竟是有客来访,霍危楼扫了一眼候在门房处的侍从,对薄若幽道:“是林槐。”

薄若幽当下便想回避,可霍危楼却道:“你为此案验尸他已知晓,避着他做什么?”

待进了侯府,却见并非林槐独自前来,而是他们父子一同来的,二人也未想到霍危楼身边带着薄若幽,都是面露诧异,霍危楼入正厅落座,语气淡淡道:“她验尸得了新线索,适才随本侯去了一趟宋昱去过的道观。”

林槐明白过来,忙道:“侯爷,我们此来是想问问薄家的事。”

仿佛为了避讳什么,林槐和林昭道:“昭儿,你带着你妹妹去外面等候。”

霍危楼听的蹙眉,可到底要问案子,他瞥了一眼薄若幽,也并未拦阻,待两个小的离开正厅,林槐才苦笑问道:“侯爷,人可招了?”

霍危楼似笑非笑的:“看来是薄氏之人求到你门上了,人招了,不过招了些无用之言,问到关键处,嘴巴紧的很,不过今日只是进天牢第一日,再过两日,不怕他不开口。”

林槐略一迟疑,“那侯爷看,这事到底与他有几分关系?”

见霍危楼皱眉,林槐又道:“并非想求情,只是心中有个数,他们再求到门上,也好给她们吃个定心丸。”

霍危楼没看林槐,他目光落去厅门之外,因看不到薄若幽和林昭在做什么而显得有些烦躁,“户部那几本账簿只要过了他的手,他便脱不了干系,相较之下,宋昱的死和他有关无关并不重要。”顿了顿,他看着林槐,“你若实在担心,明日你可入天牢一探,令他早些开口,还可少吃些苦头。”

林槐听的冷汗盈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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