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的记者也有一愣。
要不说是能当家主的人呢,楼鸣礼随机应变的能力可不是盖的。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个箭步冲到跟前,颤巍巍地握住楼睿的手。
楼睿一闪,躲开了。
楼鸣礼已然入戏,不受丝毫影响,也跟着一闪,又挡在楼睿跟前,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楼鸣礼面部表情十分到位,台词功底亦是出类拔萃:“啊,像,真是太像了!”言毕竟是老泪纵横,仿佛追忆起了先祖往昔的光辉,又感怀骨肉离散的伤痛,简直心痛到不能呼吸。
这话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现在是楼睿第一次以人形外貌在公众面前露面,没见过他的人,一看到这张脸,必然要如此感叹一番。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楼睿脸上写满了拒绝。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造成家人一切不幸的始作俑者,感觉就像见到了瘟疫病毒,只想离他远远的。
楼鸣礼以手拭泪,激动道:“鄙人乃是现任楼家家主楼鸣礼,特来接您回家的,我们全家听到消息后,就一直期盼您的归来,以致夜不能寐,实在是因为太过激动才有些失态,让您见笑了。”
这话可一点不假,他确实激动得几天睡不着,这要经营好了,不知道能带来多少好处。
一旁的楼夫人也点头附和,她倒是比楼鸣礼更能矜持,温声道:“现在不认识没关系,重要的是您平安归来。俗话说血浓于水,想必在将来的日子,我们一家人将来定能和和睦睦的。”
和睦你个大头鬼,你们斩尽杀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血浓于水呢!
楼睿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道:“可是科德娜校长没有提起过你们啊,我只知道楼韵泽先生要来接我,可你又不是楼韵泽,我不能跟你走。”
说完就向旁边的校长助理投以求助的目光。
校长助理四下寻找:“楼韵泽先生在吗?”
现场的记者嘴巴纷纷长成了O型,敏锐地嗅到乐子要来了,现场响起了各种窃窃私语。
“楼韵泽,他找楼韵泽……”
“有谁见到楼韵泽了吗?”
楼鸣礼一听到楼韵泽的名字,就面色就有一瞬间的阴鸷,察觉势头不对,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一个沙哑的声音就穿透了人群。
“我在这里。”
一个身形瘦弱,表情阴郁的雌男摩西分海一般从人群里走出来,满脸都是社交障碍者的局促与不快。拍摄灯光又是一通狂闪,一秒钟都不肯错过这场好戏。
楼家兄弟阋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看多了都嫌腻味。可眼下,这剧情分明是要急转直下的节奏!
常年被异母兄长摁在地上摩擦的楼韵贤和楼韵泽两兄弟,难道要逆袭了吗?这位楼星淮之子居然一点也不买家主的帐,指名道姓要找楼韵泽,是要加入他们的阵营吗?
本以为只是来一睹楼星淮之子的真容,记录他回归楼家的一手现场,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彩蛋。不不,这哪里是彩蛋,正片这才开始啊!
楼鸣礼的脸色真叫一个精彩,可是碍于场合不好发作,他狠狠剜了一眼身旁的管家,压低声音问道:“他怎么来了!”
管家是又惶恐又茫然,出发之前明明扣下了家里的所有交通工具,还命人看住他。就是防着这一手。可现实总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他妈可怎么收场?要是这两个野种得到了小祖宗的帮助,可就没他楼鸣礼什么事了。
正慌神呢,没想到他们一错眼的时间,那位小祖宗居然就挤开了人群,向楼韵泽跑过去。
楼鸣礼感到了窒息……
“你好,楼教官让我跟你走……”楼睿来到楼韵泽面前,态度与刚才千差万别。
楼韵泽表情古怪地看着楼睿,事实上,他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大事,要不是楼韵贤打电话告诉他,可能他现在还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像原始星土著一样孤陋寡闻下去。
楼韵贤让他来空间港接人,免得楼睿被家主接走,又借此生事。而且他对楼睿也不太放心,可惜他在军校走不开,只能万般叮嘱弟弟多看着点楼睿。
楼韵泽挂掉通讯后,脸都没洗就出门了,邋里邋遢的样子,一路梦游似的就把飞船开到了这里,几百光年的距离,没出交通事故也是奇迹了。
换成其他事,楼韵泽未必会有这么上心,可他老早就想偷一点先祖的基因样本出来鼓捣一下,现在楼睿这么个大活人站在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