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杀掉这个卧底,否则将有更多的人会因为他的存在而丢掉性命!”晏轲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凶光,他看着熟睡的中田佑男,右手掌暗中用力——他完全有把握将眼前这个日本人一招毙命!
陡然,杨啸的话突然在晏轲的耳边响起:“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出去!”他猛然冷静下来——如果就这样公然杀了这个哑巴,自己必定难逃一死!不行,一定要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消失!
中田佑男说梦话和晏轲试探的这一幕被同样通宵未眠的廖百夏和区良驹看在了眼里。廖百夏紧张地观察着晏轲,见他犹豫不决,最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战俘们活动的时候,区良驹主动找了廖百夏,感谢他为自己解围。
廖百夏正色说道:“鬼子要想杀死我们,易如反掌。之所以留着我们,一方面是活体供血的需求,竭尽盘剥,另一方面,就是故意挑起我们内部争斗,以此取乐,我们岂能上当?但是,我们也要借此机会与鬼子周旋、斗争,粉碎他们的阴谋,必要时,还要给他们致命一击!”
区良驹拱手连声称是,说道:“廖先生的谋略与胸怀,区某自叹不如,区某先前对贵军颇有成见,多次对廖先生不敬,还请海涵!”
廖百夏严肃地说道:“区团长过谦了,从政治上说,我们的革命目标存在着根本分歧,所以矛盾与摩擦在所难免,但我们共同抗日的旗帜是一致的,一些不同意见,可以等赶走日本鬼子之后,坐下来一起商量。在我看来,区团长洞若观火,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可曾怀疑过谁是卧底?”
区良驹沉思片刻,抬头说道:“如果不是那个假装哑巴的日本人,那么这件事就太可怕了!”廖先生心中一凛,很显然,区良驹并不相信中田佑男是卧底,但他也没有找到证据去怀疑其他人。
廖百夏说道:“那个日本人不是卧底,我们不要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
区良驹点了点头,说道:“我信得过廖先生!”
廖百夏突又问道:“那个张金合,你对他可有了解?”
区良驹再次微微点头:“此人自上山以来,似乎心灰意冷,喜好独来独往,言语不多,很难揣测他的心思。我对他也有过怀疑,但据我观察,此人良心未泯,在山下集中营里还多次暗助我同胞,不像是内奸!”
廖百夏脸色凝重:“此人当过县城维持会的警察局长,又当过集中营的队长,想重新获得鬼子青睐,并不是没有可能。”
区良驹迟疑了几秒钟,对廖百夏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我觉得此人既然当过警察局长,必然经验丰富、心思缜密,如果他不是内奸,一定会发现可疑之线索!”
廖百夏心中一亮,由于一直提防着张金合,这一层作用他倒是疏忽了,而无论张金合是否是内奸,通过晏轲与他的关系来试探验证,都是必然的途径。
没想到晏轲听说廖百夏怀疑张金合是内奸,当即把头摇得像拨郎鼓:“这小子,我太了解了!他当汉奸,我看主要是为了他老婆过上安稳日子,但他老婆是日本人杀的,最后拿着枪找鬼子拼命,也算是条汉子。而且他心里最清楚,有这层‘杀妻之仇’在,无论他做什么,鬼子都不可能放了他。”
廖百夏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不希望他是内奸,而且还希望他能够帮助我们找出内奸!”
晏轲一拍大腿,说道:“对呀,这小子近来神经兮兮的,见谁都不搭理,我都把他是神探这茬忘记了!这小子精明得很,查案很有一套,要不是我命大,都死在他手里好几回了!”
晏轲突然神神秘秘地来找张金合,张金合已经猜到了几分,朝着晏轲翻了翻白眼,说道:“老子不是卧底,也不知道谁是卧底,别来烦老子!”
晏轲拍了拍张金合的肩膀,说道:“张神探、张局长,以你的水平,要是没发现什么线索,我他娘的把姓倒着写!现在,鬼子在这里布了眼线,残害我们这些兄弟,你怎么忍心?神探,你一定有办法帮助我们挖出内奸!”
张金合冷笑一声,说道:“少拍马屁!别说老子现在确实不知道,就算知道线索也不能告诉你,还没等破,命就没了!这是赔本买卖,老子不干!”
晏轲正色说道:“实不相瞒,现在很多人都怀疑你是内奸,只有我不信!但是,为了避免你被莫名其妙地干掉,我看你还是和我们合作为好,早点把内奸揪出来,早点还你清白!”
张金合听闻身子一颤,不由露出惊惧之色。
晏轲看到张金合的表情,便知“恐吓”起到了作用,于是转身就走,心里嘀咕道:“这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