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了这么几日后,黛月发现,沈凝似乎变回了以前那个沈凝——那个她自小陪伴长大的定国将军嫡长女。
和这三年里的沈凝又不像是一个人了。
可是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就能忽然变幻,毫无征兆?
而且最近她守夜,发现沈凝晚上睡得不安宁,觉不多且惊梦连连,每天几乎都要午后晒着太阳补觉,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星在不远处不断比手势,还无声地张嘴催促着。
黛月只好起身走过去。
蓝星一把拉住黛月的手腕,到了院子外面僻静处,她才压低声音说道:“小姐今日自己出去了一趟,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黛月摇头:“你知道?”
“我不知道才问你啊!”
蓝星顺着院门,远远地瞥了一眼里头晒太阳睡觉的沈凝一样,神色复杂地说道:“我知道她是主子,我该万事以她为先,不可以生出二心,可是我实在是怕。”
黛月默默,心中自然明白蓝星话中之意。
“这三年来,小姐实在是太离谱癫狂了,而且每一次她看起来稍微正常一点的时候,都是在蓄势待发,很快就会发生更加糟糕之事。”
蓝星说道:“这几日七王府那边递话来,她都没有理睬,我在想她是不是和七王做戏,想筹谋白虎令。”
黛月眉心微微一蹙,“白虎令本身是小姐的东西,她拿回来也没什么,只是……”
以沈凝这三年来的所作所为,白虎令到她手上就等于到了七王手上。
那可是西境白虎军团兵符,落到旁人手上就是平地起风波。
而且沈凝和容子安的筹谋可能又要伤到睿王殿下……
睿王已经被小姐弄的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便是蓝星和黛月两人都看不下去了,也真不愿意睿王再被小姐所伤。
沉吟片刻,黛月说道:“我觉得,殿下如今也未必会上小姐的当,他被小姐伤透了,绝望了,连婚书都送到皇后宫中去了。”
并且上次沈凝去睿王府求见,睿王甚至说要她想死死远点!
睿王本身是个极为聪慧睿智之人,要不是那个人是沈凝,旁人哪里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到他。
蓝星撇嘴说道:“殿下这几年绝望过许多次的,但每次绝望完了,过一段时间都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
黛月无言片刻,不得不说蓝星虽然口无遮拦但说的不错。
她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咱们这两日注意一下,如果发现什么苗头,咱们及时给睿王府那边通风报信,让殿下极早应对。”
蓝星点头:“行!”
……
柯氏母女一回到漪澜院,沈璇便脱口问道:“娘,你答应沈凝说把掌家权交还给她,是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稍安勿躁。”
柯氏安抚着沈璇,牵着她到里头的贵妃榻上坐下才说:“账本和库房的钥匙如今都在咱们的手上,咱们只要把帐做好了,库房里的东西剩多少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这三年里府上开支有很多,各府的人情往来也不少,用掉许多银钱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
沈璇一听眼睛就亮了,“娘说的不错,那些铺子……这府上养活那么多的下人府兵,赚来的银子到底是有盈余还是倒着贴进去,都可以用账目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