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不敢点头,因为她不确定此去当天就能回来。
穗儿可是说了,她家距离县衙有些远。
更别说,她还要视察那五座茶山,没个三两天,她能视察完么?爬山又不是眨眨眼就能完成的事情。
二爷见云莺没应声,从公文中抬眸看向她,“怎么,不想回?”
“不是不想回啊二爷,是根本回不了。我也是去一次,总要把事情都摸透了再回来。若不然只是去走个过场,既浪费精力又浪费体力,我图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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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出去几天?”
“五,不,三天三天,三天内我保证回来!”
看到二爷脸都黑了,云莺赶紧把那个“五”字咽了回去。
三天就三天吧,来回路程算一天,她还有两天可以视察茶山,对她来说时间虽然不充裕,但大概也够用了。
二爷到底是应了下来,云莺得了允许,一刻不停留,回了房间就收拾行礼,翌日一早带着穗儿与柳儿直接出门乘车。
熟料就在县衙门口,又碰到了等在这里的二爷。
云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您不会也要跟我们过去吧?”
“我没那么闲。”二爷冷睨了她一眼。随即说,“你自己出门我不放心,让随云与你一起去。真遇上什么事儿,随云也可以解决。”
云莺想说不用了吧,那是穗儿家附近,即便遇上了事儿,想必穗儿的家人出面也能解决?
但想想穗儿家只有一对老实巴交的父母,以及年迈的祖父母,弟妹也还小当不了大用,而这乡间的百姓,虽然多是些淳朴的人,但其中也免不了几个渣滓。
若是他们打了坏主意,而他们三个女人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云莺果断点了头,“那就要劳烦随云跟我们走一趟了。”
随云微颔首,“不麻烦。”
二爷依旧要去后塘村,这与云莺今天要去的西王母娘娘村分居云归县的东西两端,是以,两人在县衙门口就分别了。
马车一路往西走,走了许久许久,直走到日头中天,他们还没走到西王母娘娘村。
天气过热,加上路途颠簸难行,云莺诸人不得不停下来避避暑歇一歇,用了些点心解决下生理问题,随即又继续上路。
马车再次启程,云莺问穗儿,“这里距离你家还有多远?”
“不远了姑娘,顶多也就还有七八里路。”
柳儿说,“那加上咱们今天上午走的三十多里,加起来要有四十里路了。”
穗儿说,“差不多吧。”
“你从县衙回家,大概用多长时间?”云莺好奇的问。
“那时间可长了,我一般天亮时出城,等我到了家,天都黑透了。不过我没什么钱,回家也都是步行,慢点也就慢点。”
云莺又问,“你家有几口人,家中有多少田?”
穗儿又说,家中有祖父母和父母,以及一对弟妹。她最大么,家里实在过不去了,只能卖了她。至于田地,家中也不多,总共也就三亩左右。但二爷今年年初下令开荒,她家里也开了两亩荒地出来,所以家中总共有五亩田。
几人说着闲话,时间似乎没那么难熬了,马车似乎也没那么颠簸了。
果然,又走了七、八里路,前边真就出现了一个村子。
不大的一个村子,算上住在半山腰的人家,总共也没有五十户。
再看那房屋,也都破败的很。放眼望去清一色的茅草屋,还都灰扑扑的。
马车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处茅草屋前停了下来。
马车刚停稳,穗儿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冲院子里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她又伸出手去接云莺下来,“半下午的,我家里不一定有人。这时候,我爹娘和祖父母大多在地里除草。我弟弟妹妹有可能跟去田里了,也有可能去山上捡柴了。”
云莺闻言微颔首,随后朝面前的小院看去。
不大的一个院子,盖着三间茅草屋。茅草屋上的茅草应该是新换的,这使这茅草屋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另外,院子也收拾的很利落,杂草清理的干干净净,院子里的柴草堆成草垛,院子里还拉着一根绳,上边晾晒了两件补满了窟窿的衣裳。
也就时此时,正中一间茅草屋的房门从里拉开,随即走出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颤颤巍巍的老太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