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宛清怔怔的站着,茫然的看着木云,木云同样茫然的看着她,“宛宛,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孟远?”
“妈妈,你要他,接受这样一个破碎的我,对他不公平。”她摇着头轻声说。
“可是,他是真心爱你的,你又何苦这么固执?”木云面色灰暗,“还是你,一定要与那个季雨浓纠缠不清?”
木宛清低下头不说话,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就像是在一场大雾中行走,每走一步,都觉得虚幻无比,不但看不清未来,连过去也无法回头。
只有把注意力全部投注在学业上,全力应考英语八级,每天连走路时嘴里都念念有词,于晶晶惊呼:“天哪,你到底是音乐学院的?还是外国语学院的?”
“我闲着也是闲着呀。”她淡淡的答。
于晶晶白了她一眼,正要说话,突然嘴长得大大的,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双手却拼命的扯着她的头发,“宛清,宛清!”
木宛清诧异的回过头来,只一眼,便愣在了那里。
来人是花容。
是花容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个长得美丽点的女生,可是,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花容非但不美丽,简直就是狰狞。
她的头发披散着,被风只得狂乱无比,面色苍白如鬼,一双睛睛瞪得几乎要窜出眼眶,木宛清和于晶晶呆呆的看着她,还没明白什么事,木宛清就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脸上一阵剧痛,耳边响起于晶晶接连不断的尖叫声,她诧异的捂着自己的脸,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上都是血。
花容却依旧像疯了一样扑下来,连挥舞着手中的刀子,边骂骂咧咧,“木宛清,你这个脏女人,贱女人,跟了有钱人睡过了之后,居然还有脸再来找孟远,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杀气腾腾的再度扑过来,木宛清因为极度的惊诧居然不避不躲,于晶晶惊叫连连,这时,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将木宛清重重的推开,然而花容的那一刀却已然收势不及,只听一声闷哼,那个人影捂着眼摔在了地上。
“孟远!”花容扔掉手中的刀,人整个扑了上去,“孟远,孟远,你怎么样?怎么样呀?天哪,你的眼,你的眼被我扎到了,好多血,好多血,怎么办呀?”
花容完全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中,木宛清颤抖着掏出手机,去拔120,简单的三个数字,她居然按了数次都按不到,急得直掐自己的手,好在终于拔通了,她结结巴巴的说了地点,那头已经挂了线,她却还是不断的重复着,“快,快一点,音乐学院花坛边,快一点,求你们了,快一点!”
孟远的指缝间不断的流出血来,木宛清居然忘了哭,她掏出身上的面巾纸不断的给他擦,纸全部被血浸透了,她嘴哆嗦着,想大声的尖叫,可是,就是叫不出来,花容一把将她推开了,“你滚开!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扫把星,自从孟远遇到你,就再也没有好过过!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喜欢你,你这以肮脏恶心的一个女人,他为什么要喜欢你?为什么呀!”
花容疯狂的叫着,眼泪扑簌簌落下,到最后,却是对着孟远细细的凄苦的追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救她?她那么绝情的跟了别的男人,还怀过别人的孩子,你为什么就是忘不了她?我跟在你身后整整两年,从这里,又到大洋彼岸,你为什么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到底哪点比她差?”
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救护车尖锐的呼啸声响起,几个医生护士冲了出来,七手八脚的把孟远抬上担架,木宛清和于晶晶也上了车,看着面色苍白仍是血流不止的孟远,木宛清的眼泪顿时如洪水般汹涌。
接下来的一切无比的混乱,医院走廊里的白炽灯冷冷的照着她惨白的脸,无数人凌乱的脚步声让她的头都快炸裂开来。
“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他的眼睛怎么样?”她紧紧的抓住一个医生的白袍不放,医生无奈,只得说:“小姐,你冷静一下,刀子并没有刺中眼球,只是呢,划伤了,眼睛估计没多大问题,倒是有可能破相了。”
“破相?天哪!”于晶晶叫起来,“这么好看的男人,要是真破了相,那可真是……”她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看到木宛清已经是面如死灰。
一群医生护士推着孟远往急诊室去,于晶晶和木宛清在走廊里等候,那盏红灯一直那么亮着,闪着,她在心里苦笑,她好像跟这盏红灯特别的有缘,自从木云生病,她都快记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这样的灯前等待过多少次!
这一次的等待,依然是焦心熬肝,眼前除了那盏红灯,什么也看不见,感觉于晶晶又扯了她的衣角,她呆呆的回过头来,花容出现在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