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荡漾的湖面上,三三两两的画舫悠然浅行。船头缓缓划破碧波,漾起层层涟漪,悄然在船尾温柔的聚合。一只玉手缓缓探入清冽的湖水,任由微凉的水滑过指尖,她侧身抬眸展颜一笑,温声道:“再游洋岱湖,恍然如一梦。”
白色衣摆近前,弯腰递给她一杯酒,远眺湖面,感慨道:“人生如梦,多少真实几分朦胧,苦乐笑痛,不分西东——”
一个葡萄直砸她后脑勺,打断她的感慨,娇嗔声起:“让你们嘀嘀咕咕没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偏偏要弄些伤感的词来招惹我!”
云娘和从柳相视一笑,坐到她身边,从柳勾起她的下巴:“小娘子可是气恼本公子冷落你了!”
殷灼颜扫开她的手,抛了一个白眼给她:“敢再欺负我,我叫无影把你扔湖里去!”
从柳瞟了一眼坐在船尾喝酒的无影,微挑眉,冷哼一声:“殷灼颜,你真是仗势凌人,有了一个了不得的侍卫就欺负起我们来了,大当家的,咱们可不能让她太得意!”
云娘微摇头笑笑,轻抿了口酒。
哦!她咋呼一声,轻拍额头:“差点忘了,兰心,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从柳瞪大眼睛:“怎么,还有何好吃的东西?”
她嘴唇轻勾,接过兰心手中的两个木盒,分别递给两人:“皇宫极品!”
“醉香楼的胭脂水粉?”从柳眼绽亮光,抚摸着精致的木盒,不可置信的推了她一下:“殷灼颜,你从何处得来?一盒可得上百两呢!”
她挑了一个葡萄塞入红唇,淡淡道:“我让无影去偷的!”
云娘干咳一声,摇摇头:“你又糊弄我们了,不会是你买的吧,多少银子,我们给你就是!”
她慢吞吞道:“两位当家的若真心想要的话,赏你们一个价,五十两!”
从柳瞪了她一眼:“殷灼颜,你的心可真够狠的啊!”
殷灼颜咯咯一笑:“逗你们玩的,上次你们不是说想试试醉香楼的皇宫极品胭脂水粉么,正巧遇上一个醉香楼的故人,他随手送了两盒,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咯!”
从柳意味深长的瞧着她:“故人?!该不会又是一个仰慕你的男子吧!”
她浅啄了一口酒,满脸迷恋:“还真是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男子!”
瞥见湖岸边立着的一袭白衣,云娘打趣道:“你身边从来不乏英俊潇洒的男子,这不,你苦等的风度翩翩的男子到了!”
殷灼颜转过身透着轩窗望去,笑意满溢脸上,嚷道:“无影,让船家赶紧过去。”
无影吩咐了一声,急急让船家到岸边,与殷潇庭寒暄了一下,云娘和从柳告辞而去。
殷潇庭甫落座,急急喝了两杯酒,满足的长舒口气:“总算是偷得半日闲了!”
她眼一斜,轻哼一声:“害我好等!”
“好好,是二哥不对!你想怎样罚二哥呢?”他探手掐了掐气鼓鼓的脸颊。
“我如何舍得罚二哥呢?”殷灼颜浅浅笑着,手挽上他的胳膊,朝兰心唤了声:“兰心,拿出来!”
兰心小心翼翼从包袱中取出木盒,放到案上。
殷潇庭挑眉:“这是何物?是给二哥的么?”
“二哥打开看看!”她期盼的看着殷潇庭。
他好奇的打开木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红,诧异的拿起看了又看,俊美的脸闪过一丝复杂,微攥着红衣,声音听不出喜怒:“这是喜服?”
见他表情,她不吱一声的起身,默默坐到船头,双脚探出船舷,慢慢晃着。
他看着喜服上金线绣成的牡丹、勾成的祥云,心头百味陈杂。
兰心瞄了一眼船头的她,小声道:“二公子,喜服上的图案都是王妃一针一线绣的,绣了好一些日子了,想给公子一个惊喜!”
殷潇庭深吸口气,近前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灼颜,二哥不是不喜欢,只是二哥没想到你会送喜服给二哥,而且还亲自绣喜服!”
她抬起朦胧的双眸,煞是委屈:“二哥可是不喜欢我绣的图案,我也想绣龙凤的,可是太繁杂,我不懂绣,我只好绣些牡丹和祥云了!”
“傻丫头,二哥怎会不喜欢呢,只要你绣的,龙凤也罢,牡丹也罢,二哥都喜欢!”
她噗嗤一笑,蹭了蹭他的胸膛:“我就知道,二哥会喜欢的!”
眉间似乎多了一些凝重,他轻呼了口气:“你为何要送二哥喜服?”
她扬扬眉,干脆侧身躺在他怀里:“二哥成亲的时候定是要穿喜服的,而我,想亲手为二哥绣喜服,当做是送给二哥的贺礼如何?”
殷潇庭艰难地扯出一丝笑,一手理理她的长发,听她絮絮叨叨说着:“如今绸缎庄的生意越做越大,你一个人打理绸缎庄太辛苦了,找个嫂嫂帮你,你就不用那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