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劝慰徐棒槌顺着说些话吗?
怎么?
“我们不能惹上官司。”程娇娘说道,“所以,要给他们一个痛快。”
一旦惹上官司,少不得一并被拉入官府,官府是什么地方?狱中是什么地方?一桩案子如果他们愿意,想大就大想小就小,时间金钱耗费,别人耗的起,他们耗不起。
但是,不能惹上官司,所以要杀人?这话说的不对啊。
徐茂修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范江林和徐棒槌干脆已经不想了。
“那,妹妹的意思是要把事情闹大?”徐茂修试探问道。
杀人可不比斗殴,事情可就大了。
“凡事,只要能晾到人前说,就没有什么可怕的。”程娇娘说道。
可是,那是杀人啊。
徐茂修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少女,十四五岁,容貌秀美,形容娴雅,端庄而坐,一举一动一笑一撇没有一丝一毫失礼之处。
可是,她却在说,杀人,不是说天气如何!
杀人!
这一瞬间徐茂修不由想到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不是病醒了之后道谢那次,而是暗夜里将死的时候,他那时候虽然看起来昏迷不醒,不能动,其实却什么都看得到听得到,或许是因为就要死了吧。
他听着兄弟们的悲愤哀鸣,看着漆黑的夜空,曾经折磨的伤痛已经感受不到了,也许这样死了也好,这就是命吧。
只是病,又不是命,哪有不治的。
有人站在他身前说道。
木然略有些沙哑的女声,却似乎一瞬间撕裂了黑的夜。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面容在夜色四盏灯下明亮柔皙。
“请妹妹说来。”他整容说道。
………………………
次日,午后。
玉带桥程宅,厅堂很是安静,程娇娘一直有白日小憩的习惯,虽然还没夏日,坐在门廊下做针线的半芹也有些困乏。
她打个哈欠,看旁边的婢女。
婢女手中拿着针线怔怔发呆。
半芹有些不解,才要张口喊,门被陡然敲响了,梆梆两声,发呆的婢女打个哆嗦,面色浮现惊恐。
“谁?”她脱口尖声喊道,手中的针线落地。
“是我,半芹。”
门外有女声两声说道。
从门房里跑出来的金哥儿已经没有半点疑惑了,世上有三个半芹,两个在家里,一个在外边,他如今一点也不糊涂了。
“娘子睡了?”
丫头在廊下坐下,一面压低声音,一面将一盒子点心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