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涪站直身体,抬起眼望向前方的时候,却正正迎上前方的清壬、清绍以及六位沙弥的目光。
他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清绍率先回过神来,他深深地看了净涪一眼,转过头去看清壬,感叹地道:“这可真的是。。。。。。”
“能得如此弟子,可真是恭喜清壬师兄了。”
清壬这会儿也已经转过神来,他笑了笑,道:“清绍师弟这话却是说错了。”
清绍侧眼看了一眼清壬,脸上也升起了一丝笑意,却只拖长了声音,“哦?”
清壬看了净涪一眼,才侧了脸望向清绍道:“净涪再如何也是佛门弟子。该说同喜才对。”
“对对对。”清绍笑着连连点头,“同喜同喜。。。。。。”
两位大和尚在一旁说笑,净怀、净古和妙潭寺的那四位沙弥也都慢慢回过神来,或惊或疑或喜地望着净涪,脸色不一。
净涪又再眨了眨眼睛,向着前方再度合十一礼,便垂了眼睑站在原地。
两位大和尚不过来往几句,便正了神色,引着他们这一行七个沙弥往迈入戒场。
戒场中起有戒坛,为三层戒台,呈须弥座。四周各安阶梯以作上下,周边设有栏楯防护,栏楯四周雕刻种种狮子和护法神王,下两层坛身雕凿龛窟,供奉诸位护法神王。
净涪仔细看了两眼,这些护法神王、金刚乃至狮子都正正是他方才法眼所见的模样。
他眉关一展,双手合十,微微低下了头。
片刻后,他就抬起了头,仍旧跟在净怀、净古身后,随着清壬大和尚在戒坛上行走了一遭。
清壬大和尚边领着众沙弥前行,边与他们指点后日仪轨种种注意事项。
“你们应是读过坛经,知晓十师和戒子登坛的种种仪轨。。。。。。”
迎着清壬大和尚的视线,净怀、净古和净涪一一点头。
戒子受戒仪轨主要有五个步骤,十师登坛、戒子听遗教经、戒子受教师问遮难、戒子登坛以及事竟下坛。
清壬大和尚将仪轨注意事项说得极其仔细,净怀、净古和净涪也都安安静静地听着,到得最后,清壬大和尚甚至领了三人往戒坛上走了一遭,过了一遍仪式,然后才得到坛下站定。
“你等可都知晓了?”
净怀、净古和净涪齐齐点头,净怀、净古两人更是应道:“是,弟子等知晓了。”
清壬大和尚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你等且切记,仪轨都是常事,届时前方会有引礼师指引,侧旁也有别的师兄弟,稍微注意一点的话,都不会出错。最为重要的,是心。”
这话确实是金玉良言,净怀、净古和净涪脸色也俱是一整。
清壬大和尚见三位沙弥受教,点了点头,再不多说,与旁边的清绍大和尚合十一礼以作告别后,就领着三位沙弥出了戒场,回他们的禅院去了。
尽管净涪已经往戒场里走了一遭又转出来,但不管是六位沙弥还是两位大和尚,他们谁都没有发现,此时净涪的瞳仁深处,散着一抹淡淡的金。
那金色很浅,浅得几近虚无,但它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
净涪回了自己的院子,入得屋中,在屋中佛龛前的蒲团上坐定,最后慢慢地眨了眨眼睛,那虚淡的金色才彻底隐去。
净涪抬起头,望着上方佛龛里的那一尊佛像,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