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自己包厢了,我那还一个伴儿呢。”梅子起身准备走,“你干嘛不把她带过来呀?”小刘说,“小屁孩啥都不懂,带她过来的话,谁看东西呀?我又不像高哥,包厢在隔壁,随时瞄一眼就成,再者出来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她该担心了。”梅子数落着小刘,“谁是小屁孩呀?你比我才大多少?不就是才大两岁吗。”小刘不服气,“嗨嗨,说你是小屁孩就小屁孩,怎么着?姐像你这么大都做了小一年国际倒奶奶了,啥阵势都见过了。”“好吧好吧,俺服了您了倒奶奶,您说够了吧?可以走了。”小刘冲着梅子哈腰伸手摆出请的姿势,这一下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梅子气恼地给了小刘一拳,“哎呦!倒奶奶下手太狠了,打骨折了。”小刘捂着被打的肩膀装腔作势地咧着嘴,“叫你再气我,下次更狠。”梅子举着拳头在小刘面前比划着,“好了好了,我怕您了,下次不敢了。”小刘告饶着,“快到伊尔库茨克了,我回包厢准备一下,过一会儿到站卖货,胖哥你们还下去卖货吗?”梅子站在走廊里问,“我们也下去卖货,我们在列娜那里还有两包货呢。”胖哥说,“梅子等等,拿两条熏鱼回去给你那同伴尝尝。”“好嘞,谢谢哥哥。”梅子拿上熏鱼,冲着小刘又晃了晃拳头开心地回自己车厢了,小刘冲着梅子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嘴里嘟囔了一句:“疯丫头。”这一下又引得我们一阵大笑。
“再过二十分钟就到伊尔库茨克了,车站停车三十分钟,卖货抓紧时间。”列娜过来通知我们,说完冲着胖哥摆了一下手,要胖哥跟她走,“胖哥要不要帮忙?”我问胖哥,“不用了,就拿一包货,又不是很重,老陈你把我们包厢里剩下的那些手套整理一下吧。”胖哥说完跟着列娜走了,“我也拿些运动服跟你们下去卖。”温州老高说着回自己包厢去整理运动服。我也连忙打开自己的包,找出中学同学女朋友要我捎带的毛衣。
伊尔库茨克(irkutsk),是伊尔库茨克州的首府,三百多年历史,俄罗斯东西伯利亚地区第二大城市,仅次于我要去的新西伯利亚,位于贝加尔湖南端,巴伊尔讲的贝加尔湖传说里的安加拉河流经伊尔库茨克最后汇入叶尼塞河,刚好就是安加拉不顾父亲贝加尔的反对,毅然决然地投入了恋人叶尼塞的怀抱,传说也是有现实依据的呀。伊尔库茨克城市人口近百万,是西伯利亚地区最大的工业城市,同时也是西伯利亚地区科学文化教育中心。我有一个高中同学也是小学初中同学小涛在伊尔库茨克工作,他财会大专毕业后被分到一家物资公司上班,边贸火起来后他们公司就把他派到伊尔库茨克进修俄语,同时在这边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发一些中国商品过来批发销售。听说我去新西伯利亚,他女朋友特意花了一周的时间织了一件毛衣,要我捎带给他。
正值中午时分,国际列缓缓驶过城市,铁路旁都是一排排豆腐块状的楼房,楼与楼之间间隔很大,有很大的空场和成片的树林,远处半山上一座金顶的教堂在树木的掩映下忽隐忽现,街道宽敞但行人稀少,马路上跑的都是拉达和伏尔加汽车,其中夹杂一些很像黄色面包的公共汽车,市中心有几座斯大林风格建筑,显得宏伟壮观。
国际列一进站我就看到人群里穿着很显眼黄色运动装的小涛,“小涛!”我打开窗户连忙冲着他招手,“大鹏。”小涛也看到了我,车站上聚集了很多俄罗斯人,不过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车门一打开我第一个跳了下去,“给你毛衣,人家说千里不捎书,我差不多万里给你捎温暖。”我边开玩笑边把毛衣交给小涛,“我本来打算捎带个吻过来,可是你媳妇儿说不用了,等着你回去一起给你。”“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涛打了我一拳,“拿着路上吃,给你做得米饭还有土豆烧牛肉,特意多做了一些,拿给你们包厢人一起吃。”小涛把手里提的保温瓶交给我“太感动了!方便面吃怕了,现在说啥我都要替你媳妇儿亲你一口。”我装作要拥抱小涛的样子,小涛赶快闪到一边,我哈哈大笑起来,“哥们儿,你今天穿得真够精神的,是不是找俄罗斯美女约会呀?你媳妇儿可是要我警告你,不能找波斯猫(我们对俄罗斯美女的戏称),要是找了,被她知道了,回去打断你的狗腿。”“屁,跟谁约会?就为了要你一眼能找到我才穿成这样的,俄罗斯人很少穿黄色衣服。”“难怪我一眼就从人堆里把你逮着了。”
我和小涛说话这会儿功夫,胖哥他们把一包手套卖完了,小刘也帮着老高卖了一包运动服,“来小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北京的陈哥、李哥、温州高哥,三个哥哥都是去莫斯科的国际倒爷,这个是沈阳的小刘去新西伯利亚留学的。”“这个是我发小哥们儿小涛,现在在伊尔库茨克工作,这是他特意给我们做的中餐。”我一边给他们互相做着介绍,一边举了举手里的保温瓶,“太感谢了,你这哥们真是了解我们最需要什么。”胖哥边说边使劲握住小涛的手,“哥哥客气了,我也没少坐国际列,知道你们最想什么。”老陈老高还有小刘同时对小涛竖起大拇指,“大家如果以后到伊尔库茨克,只要我还在这里就别见外,需要帮忙只管说。”小涛对着大家一抱拳,“还有我呀。”梅子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这是北京的梅子,去莫斯科留学的,这是我哥们儿小涛,在伊尔库茨克工作。”我连忙给他们做了介绍,“美女就更加欢迎了。”小涛笑呵呵向梅子伸出手。。
“车站上买货的俄罗斯人没我想象的多。”我指着车站上的人群说出了我的感受,“34次经过时候来买货的人多,这趟车上中国倒爷相对少,而且现在伊尔库茨克陆续来了不少中国人,慢慢形成了中国市场,所以现在这趟车买货的人就少了。”小涛解释道,“看来以后要在俄罗斯练摊了,国际列倒货的好时光很快要结束了。”老陈望着车站上的人群感叹了一句。“小涛,你们生意怎么样?”我问小涛,“还算不错,我们主要发些罐头食品,供应这边商店,往国内发些化工原料,客户都挺稳定的。新西伯利亚那边市场更大,你过去应该会有很多机会。”
“小涛多保重!”“大鹏、李哥、陈哥、高哥、小刘你们一路平安!大鹏到了新西伯利亚,想着给我电话。”火车慢慢起动,小涛依依不舍地同我们挥手告别,望着小涛在站台上一点点变小的身影,眼睛有些潮湿。在国内时候各自忙,偶尔聚会也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在他乡相遇才倍觉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