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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重点。”华月终于把自己的手挣了出来,残酷无情地叫停堂主对来客的吹嘘。
不过……“新官上任”?莫非天叔寻到了接班人?
“新任天枢星一掷千金买下往生堂特约顾问华月往后半年的顾问时间外加给堂内每月特批一大笔额外经费!”亏胡桃能一口气不喘地念出这么长一串话,小巷派暗黑诗人名不虚传。
不对,重点错了。
“天枢星怎么那么想不开,我一非武力拔尖,二非智慧超群,也不是什么长袖善舞的性格,”摸着下巴苦思半晌,华月把怀疑的目光移到她亲爱的堂主身上,“……难不成胡堂主你?”
“哎呦呦~这是什么话?本堂主像是会干出这般事儿的人吗?”出乎意料,惯常搞怪的胡桃双手叉腰,昂着脑袋振振有词,“叫你做天枢的顾问可是他一上来就开出的条件,保真着吶。”
行吧,反正都要拒绝,理由并不是很重要。
华月随意点点头,“嗯嗯好的承蒙厚爱,我这就随堂主一起去见见这位钱多了没处烧的新任天枢星。”
华月:“……”
天枢星:“?”
华月:眼神死。
天枢星:微笑。
领华月到达会客厅,如愿见到自己期待已久画面的胡桃保持着一张愉悦的坏笑脸,留下句余音袅袅的“你们慢聊”,倏忽闪出房间并贴心地顺手带上了门。
屋内两人一个气定神闲喝茶,一个理屈词穷站桩,隔着几步的距离相视无言,竟然任由时刻流逝,好似先开口就等于让自己落于下风。
终究还是端坐官帽椅的男人放了少女一马,低哑的笑声扫清沉疴,“我听说只要出价合理,往生堂特约顾问便可为你实现任何心愿。”
“是,也不是,”特约顾问木着脸双手抱胸,“若是您葬礼上需要千年不腐的棺木材质、入殓下葬的风水吉时、仪式所用的香料器物,我自是竭尽所能,但要问设兵布局、揭秘探查、打架斗狠……天枢星蓝染大人恐怕找错了人。”
夹枪带棒的发言又引得男人一阵发笑。他右手靠在茶几上,用手背撑着脸颊,笑意懒懒散散——貌似是柔和几个度之后的虚夜宫版本,“有没有找错人的判断权在我,愿不愿襄助璃月的选择权在你——光明正大处理深渊裂痕的机会,华月不会拒绝吧?”
少女一瞬失语。
深吸一口气,她迈步,走动间步伐带上丝急切,双手径直按上茶桌和椅子扶手,稍俯下身认真地望向青年,“说真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惣右介?”
华月靠得足够近,近到蓝染惣右介只要略微伸长手臂,就可以轻易把她揽入怀中。
“华月似乎对我成为璃月七星非常惊讶?”他垂着眼摩挲茶杯的杯身,饶有兴致地反问。
“蓝染惣右介成为了璃月七星,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华月的不解溢出言语,几乎化作实质,“你不是矢志立于天上的吗?”
为什么会甘愿屈居人下?
“理由么。”
蓝染惣右介放下茶碗,抬眸,在面前少女星河般剔透的瞳孔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只存在“蓝染惣右介”一人的影子。
于是这一次他顺从心意,将华月拉到自己的怀里。
双臂拥住的是如愿以偿的温暖,蓝染惣右介放任情绪散漫片刻,“你就当……璃月号称无神的国度,七星以能者为尊,如果我可以做到带领璃月发展,天权尽入我手亦不无可能,这与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不谋而合,不是么?更何况钟离先生真的是非常睿智有趣的人,他和我聊了好些秘辛。”
“……不会太累吗?”低落沉闷的气音。
“偶尔也想让华月用憧憬的目光看着我呢,为此,我仍有许多东西需要向提瓦特的神明学习,停滞不前可不行。”男人在少女看不见的角度弯起眼角,和煦的笑遮去了褐眸中星点的明锐。
那天下午,接受天枢星招揽的华月去见了凝光一面。
隔日,七星之首的天权递来信函,邀请新任天枢星蓝染惣右介上群玉阁一览。
百晓嘱人扫洒桌椅柜架,规整不便让人看到的文件,百识盘算着来客可能心仪的茶水器具,布置会客现场,整个群玉阁上下都对接任天枢的人物表现出莫大的重视和敬意。
见无须自己多言,秘书们便井井有条地推进待客流程,凝光收敛视线,倾身倚着露台珊栏,常人闻所未闻的贵金铸就的烟杆在她食指上如天平般高高低低,称量着得失,却半点不曾有掉落的迹象。那算是她思考时惯用的放松方式。
天枢星蓝染上位的时机着实巧妙。前脚召请出古时英杰,后脚把应对愚人众执行官“富人”当作竞聘天枢星的投名状,轻描淡写地从那个一直笑眯着眼、看似无害实则剑指璃月铸币权与金融权的至冬执行官身上撕下一大块肉,逼得北国银行不得不割地又赔款。虽然潘塔罗涅挂不住笑的脸百年难见,光这一个表情就值得回票,可也刷新了凝光对蓝染惣右介的认知。
掌握高深技术、武艺不凡、策无遗漏,似乎哪方面都没有短板,不可收买,不可为敌,这样的人愿意成为璃月七星……
“凝光大人,天枢星蓝染大人到了。”百闻的禀报唤回凝光的思绪。
手腕微动,烟杆一端跌进女性的柔荑,凝光面无异色回首,“请天枢星在宴客室小坐——对了,百闻,替我取‘璃月千年’来。”
璃月上下,大概无人不晓群玉阁的盛名。正是对抗漩涡之魔神时天权星凝光果断放弃群玉阁的惊天一砸,奠定了七星在璃月无可动摇的权威。传闻群玉阁内奇珍异宝无数,付尽天权星十几年心血,从小小一间房屋扩建成为如今遮蔽璃月上空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