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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傅云和气的解释道:“人上了年纪,各方面的小毛病总是会多一点。”
“我的意思是说,我这里可没有你原先按月服用的药物,苗蛊这种东西一旦种进去,再要清出来,可就不止开膛破腹那么简单了。”沈题又转了转笔:“告诉我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浪费太多时间在寒暄上是最没用的社交手段。”
“我来找你自投罗网。”
沈题定定的注视了他几秒,轻声道:“你认真的?”
“当然。”傅云莞尔。
“我们需要一个内应,你需要一个功劳,能考进医学系的智商都不差,学妹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沈题面无表情:“我不明白。”
“送我去见李有德。”傅云干脆利落的道:“陈时越说可以信任你。”
一瞬间沈题脑海里闪过无数思绪,她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往嘴里灌了一口水,半晌之后朝傅云伸出手:“手伸过来吧。”
傅云欣然照做。
她从最底下的箱子里取出药剂和针管,涂抹碘伏后慢慢将针尖扎进傅云的手臂上。
“这药有麻醉和镇痛作用,是我这里药效时间最长的一种,可以保证你在见到李有德之后的一到两天内的日子不会太难熬。”沈题将针管抽出来,又补充了一句道:“再往后,我就无能为力了。”
傅云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目光开始呆滞起来,他的眼皮忽然变的很沉,黑色斑斓在视线里一摇一晃。
然后身形一歪,伏在桌子上就失去了意识。
沈题伸手在他鼻息之间探了探,神色格外复杂,片刻之后她直起身走到窗边打电话。
“喂司令,我是小沈,傅云在我这里,你带人过来吧。”
沈题一边说一边转身,她望着傅云沉静而乌黑的眉眼,不置可否的耸了一下肩,心里忽的升起一丝极其荒谬的感情。
那是一种对于同类的惺惺相惜。
一腔孤勇,以身犯险,不死不休,他们这些从未被生活善待过的人,究竟要付出多大代价,才能得偿所愿,像普通人一样,有个好好活着的机会呢?
门外李有德的车队呼啸而至,荷枪实弹的人马瞬间将小小的诊所围得密不透风。
与此同时,一辆救护车载着冉怀宸,邱景明,还有昏迷在担架上的陈时越一路向医院方向疾驰,两人都是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邱景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李有德现在应该已经把傅哥带走了。”
“我们真的不做点什么吗?傅哥落李有德手里,谁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小点声!”邱景明低喝道。
担架上陈时越的眼皮颤抖着动了动。
邱景明尽量沉稳道:“在李有德靠傅哥的血痊愈之前,他是不会死的。”
救护车里一片寂静,凝固而沉重。
事情要从一个小时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