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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伏在床上,唰然睁开了眼睛。
第119章第119章
陈时越的声音极轻也极低,落在傅云耳中却犹如霹雳,他蓦然从床上直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凑到陈时越眼前:“醒了?”
陈时越无声的冲他笑了笑,用气声道:“老板……”
他手指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去抓傅云,但是力气不支便又放回了床上,傅云攥住他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抵在自己脸颊上,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眼圈悄无声息的湿润了。
陈时越感到指缝间渗进了温热的泪水,他便调动着全身力气,用指腹摩挲着傅云的面庞。
“我自己愿意,别哭……”
陈时越十几天水米未进,全靠打点滴活着,此时虚弱时话音太轻,落下的一瞬间就消散在空气中。
傅云终于忍不住在他床头痛哭失声。
……
“醒来基本上就没什么危险了,但是离出院还早,安心在医院呆着吧。”
傅云从主治医生手里接过材料和一大叠单子:“我现在去办住院手续。”
陈时越进普通病房后只是说没有生命危险了,他似乎并没有恢复多少精神,他每天早上起来睁一下眼,确认傅云还在身边,就昏天黑地再次睡过去了。
吃饭的时候被傅云拍醒,象征性的喝几口米糊,又昏过去了。
诸如此类,如此往复了一两个星期,陈时越同志终于从休眠模式转化到了省电模式。
具体表现为,有力气跟傅云说话,选择性昏迷,吃饭选择性挑拣,喂到嘴边的东西想吃就吃,不喜欢的就稍微一偏头,眼睛闭上装睡。
最开始傅云拿他一点脾气都没有,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医院外傅云自己的麻烦事一大堆。
直到他有天晚上站在医院门口跟樊老太太通电话。
“作战组从上到下哪个不针对我,况且陈时越是作战组队员,也是为了我才伤成这样的,他们对我有意见我能理解,但是我凭什么要忍这个气?”
“拿着你跟他们领导的那点旧情,拉下脸再去打听一趟,为了大局。”樊老太太在那边劝道。
“您可拉倒吧。”
傅云焦头烂额的处理完一摊子糟心事,接完电话回到病房的时候,陈时越已经睡了,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声响。
傅云站在门口,焦躁的转了几个来回,他一烦躁就想抽烟,但是病房里显然没有让他吞云吐雾缓解情绪的可能性。
“傅云。”陈时越在一片黑暗之中忽然开口出声。
傅云停下脚步:“你没睡?”
“睡不着。”陈时越小声道:“我疼。”
傅云心里一紧张,登时把方才什么糟心事都忘了,他快步走到跟前:“哪里疼?要不要我叫护士来?”
“不要,太晚了,你过来陪我一下就好了……”陈时越意识似乎不清醒,话音有点含糊。
傅云担心他哪处伤口又发作,怎么说话晕晕乎乎的,活像是疼的神智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