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撑伞护着她上车,依旧是柔和体贴的模样:“这样啊,那我知道了,注意安全,回去有什么问题给我发信息就好,我们改天把去你家的时间订一下。”
“好。”
出租车呼啸远去,傅云撑伞站在原地,不多时就沉冷了神色,陈时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
“怎么跟出来了?”傅云转身将伞倾斜到他头顶:“不是感冒还没好全吗?”
“骗你的,想多留几天。”陈时越懒洋洋的从他手里拿过伞给二人撑起来。
雨声溅落在伞上,噼里啪啦的嘀嗒声响笼罩四方,傅云和他并肩站在伞下,从陈时越的角度可以看见他遮盖在俊秀面容上的片刻阴影。
傅云无声的笑了一下,他注视着伞外瓢泼的雨幕,出神的道:“我最近总觉得,我在走傅自明的老路,用自己所剩无几的健康和青春,和那些没名堂的旧怨纠缠。”
陈时越低声道:“你也可以抽身而出的,就此打住,也不无可能。”
“可是我不甘心。”他冷冷道:“我攒了这么多年的力量走到可以和他们抗衡的地步,如果就此打住,那过往的牺牲又算什么。”
傅云没有停留太久,兀自举步往回走了,陈时越只得举伞快步跟上。
“你真的打算跟进叶小姐的这个案子吗,我刚才听到了,候总为什么那样笃定你会参与进来,万一其中有什么——”
傅云顿住脚步转身,和他在伞下对上视线,陈时越蓦然住声,半是喘息半是焦躁的望着傅云那双毫无情绪的漆黑眼珠。
“你明天就该收假了,回去好好训练吧。”傅云握着他的肩膀,轻声开口,语气里尚存一丝刚才对待叶子静时没有用尽的温和:“别再多想了。”
陈时越的心气儿再次难过的气馁下去。
傅云好像一个严丝合缝的蚌壳,在被生活锤炼的支离破碎时好不容易露出一点要打开的端倪,让人能从中窥出他柔软的内里,结果陈时越还来不及更前一步,他就又防备而快速的再次合拢上了。
第二天,训练场还笼罩在一片阴沉的雨后薄雾里,初冬时节气候凉爽,作战服又厚,过程并没有那么难捱。
陈时越盯着地上来回爬动的蚂蚁走神,完全没注意到冯元驹走到了他身前。
“咳咳!”冯元驹咳嗽一声。
陈时越莫名其妙抬眼:“啊?”
“今天早上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烧还没退,身体没好全。”冯元驹阴沉的瞪他:“你需要申请见习吗?”
冯元驹嘴上是这么说的,不过看此人神色,大有陈时越要是今天敢提出见习,他就连人带马把他团成球抛出作战组的意味。
“那多不好意思。”陈时越心情愉悦的委婉道,他瞟了一眼领导,又迅速的收敛了神情,正色道:“哦,不用,帮我谢谢那位打电话的先生。”
冯元驹重重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那就好好训练!我最讨厌搞特殊的下属。”
“拉倒吧,要不是我你还接不到前任的电话呢,傅云早给你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