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里家丑不可外扬这种思想观念多少在他青春期的时候渗透进去一点,再加上后来成立灵异事务所,手底下都是一帮初出茅庐的小年轻。
他当然更不可能没事跟底下员工说这些事,经年累月的苦闷浸在心里,好像一把钝刀子,从不见血,但是始终难以磨灭。
傅云不是个热衷讲自己心酸往事的祥林嫂,旁人不问他绝口不提,旁人若问,他就故作潇洒的打马虎眼。
一般人也不会追问太多,现在这个时代,哪有人这么有闲心,每天关心别人的事情。
像陈时越这种你不告诉我咱俩就鱼死网破的神经病,傅云活了快三十年也是着实没见过。
他刚毕业那阵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咨询,那个心理医生说,很多事说出来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时隔多年,就在刚刚和陈时越对峙的片刻,傅云奇迹般的认同了这句话,把所有险阻过往托盘而出的刹那,他整个人好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周身轻松的好似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傅云又合眼闭目养神了片刻,太阳穴的烧痛退好像骤然去了不少。
直到头顶“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天花板上。
傅云睁开眼睛,警惕的看了上去。
却说另一边冯元驹直勾勾的盯着蓝璇,陈小玲说的没错,少女脖颈上横亘着一道黑色发青的勒痕。
蓝璇浑然不觉的朝他走过来;“啊……那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们得快点了,耽误的越久越危险。”
“你站那儿别动。”冯元驹骤然出声。
陈小玲惊惧的抓住他的衣袖,紧接着手指冰凉的攥上冯元驹的手腕,冯元驹手臂被鬼的凉气激起一手鸡皮疙瘩。
他耳膜忽地嗡嗡作响,他身前身后两个少女对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进到他耳朵里的声音尽数变的绵长而幽然。
眼前的蓝璇一步一步走近,她脖间那道勒痕极其鲜明,泛着青黑的诡异感,脚下动作一摇一晃,透着僵硬的傀儡感。
脚下没有影子,一道血线沿着蓝璇脖颈滑下去。
蓝璇抬起头阴森森的朝他一笑,下一个瞬间直扑过来!越过冯元驹单手直取陈小玲面门。
陈小玲一声尖叫,冯元驹下意识挡在她身前,抬手一抵,不料拳头直穿蓝璇身体而过,犹如无物。
果然不是活人。
“别过来!”冯元驹低喝一声。
眼前少女满头长发绵延而下,一时间就扑了满地,幕天席地的攻击过来,陈小玲的尖叫一声赛过一声。
冯元驹被缠住脚腕,一个踉跄摔翻在地上,颈间鬼手冰凉如玉探上他最脆弱的咽喉。
冯元驹咬牙翻身,一拳砸过去,还是碰不到鬼身分毫,喉咙却已经传来剧痛。
头发越铺越多,陈小玲缩在墙角惊恐的瑟瑟发抖。
只听下一秒,枪声打破头顶甲板,震落一地木屑,冯元驹双手握枪,枪管还在冒烟,枪口直指蓝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