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一样的。”傅云矢口打断她:“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你六十岁的时候曾经觉得难以逾越的高峰,如今也都在脚底下了,我还不到三十岁,我为什么不可以?”
樊老太太望着墓碑,遗像上的男人清冷俊秀,眉眼间是和傅云十成十的相似,眼底神色很深,不见笑意。
“你什么时候对你爸的感情这么深了,非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把他当年的死因彻查到底?”
傅云想了想:“可能是你外孙我,马上奔三,年纪大了,突然开始多愁善感了吧。”
“谁知道呢。”
他懒洋洋的朝后挥了挥手,大步跨出墓园,朝着雨雾蒙蒙的前方走去。
傅云到家的时候,就看见陈时越坐在他二楼的房间里,目光呆滞的望着电话。
傅云一看他这状态,就把事情经过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亚当斯轮船重启调查这么大的事,一经发布,当年的不少相关人员第一个联想到的肯定是他,费谦给他打电话是打的私人号,座机的电话大概率是被陈时越给接到了。
“想问什么就问吧,把灯打开。”傅云脱下外套,坐在沙发里,示意他说。
陈时越乖乖过去打开了灯,然后回来低着头看地面,没去看傅云。
傅云叹了口气:“我十年前就认识陈雪竹。”
“她是我大学同学,跟蓝璇是一类人,都是灵异天赋者,我们那一级权贵子弟不少,比如你见过的冯元驹,还有李毅都是道上老家族的继承人,普通家庭的孩子在里面很容易被排挤,我们平时互相帮衬着,关系也还不错。”
陈时越闷闷的应了一声。
“我第一次见你也不是在陈老太爷的葬礼上。”傅云慢慢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你和邻居打架,雪竹听到消息,带我们回去帮忙,你拿着菜刀躲在你们家厨房那个墙角,我隔着窗户远远的看过你一眼。”
陈时越心神巨震,愕然的抬起头:“你……”
“是的,我认识你的时间,比你想的要早得多,那几个为难你的邻居也是我赶走的,我威胁他们此地阴气极重,如果再有人与旁人为恶,我就把地缚灵招出来附身他们全家。”
傅云低头笑了笑:“那时候年纪小,行事张扬了些。”
陈时越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记忆的大门轰然打开,尘封已久的回忆如泼天浪潮袭卷,将他紧紧包裹在一处,这种被缘分裹挟的感觉酸涩而意味深长,几乎妙不可言。
傅云神色很柔和,他坐在沙发上,修长双腿交叠,安静平和的像一幅水墨画。
“后来我们快毕业的时候,学校突然进购了一艘废弃的轮船,据说是上个世纪运送金银的轮渡,在行驶到公海的时候沉没,近些年又被打捞上来,但是里面的金银都被海水冲走了。”
“原本那些出资打捞的家族是以为找到了一艘泰坦尼克号,这才愿意出巨资打捞,但是船真正捞上来以后,众人发现里面没有他们想要的财物,只有一堆早就废弃的船本身架构和运行机器,那些人都很失望。”
陈时越隐约知道后面要发生什么了,他一想到陈雪竹,心就揪着疼,他默默闭上眼睛,自己平复了一下心情,并没有出声打断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