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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前,林南。
它远远比廖舞美修饰过的故事更加残忍和可怕。
五妹随母亲改嫁后,成为了廖家的女儿。母亲寡言少语,其实并不得继父的喜欢,为了讨好一家之主,她对继子千好万好,生怕别人挑出错来,对于小女儿更是扔在手心里疼着。
独独忽略了那个被称为拖油瓶的大女儿廖五妹。
同样是一场后山偶遇,但是没有廖小妹,每天都要独自完成大量工作的廖五妹为了多割一把猪草,比平时回家要晚一些,走进后山的距离也更远了一些。
于是,廖五妹独自一个人躲在猪草茂密的山坡上,一动也不敢动,她亲眼目睹了一个女人是如何遭遇非人对待后痛苦地死去。
不是什么只留在地上的血迹和头发,而是整个可怕残忍的过程。
女人在哭喊、惨叫,但那一群男人,却嘻嘻哈哈,一直在笑,他们打骂、鞭打、轮女干了她,一直到女人晕死过去。
“晕了。”男人们说,“这个贱货真没用,把她埋了吧,反正很快就有新人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廖五妹一直趴在草丛里,蚊子和恐惧一样可怕,她却完完全全不敢动,一直等到月色渐茫,人声寂静,百般确认那帮吃人的凶手走得一干二净了,她才哆哆嗦嗦地跑回家。
当时的受害者,连血迹都没有留下,被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惊魂未定回到家,等待她的没有热饭和关爱,而是责骂和挨打。
母亲骂得很难听,一直都是说她懒鬼乞丐吸血鬼,方言一连串炮轰下来,廖五妹却只觉得脑袋是木的,她的身体抖个不停,低着头认错,只干巴巴地重复道,“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妈妈。”
“吸血!”母亲瞪了她一眼,给她指了指厨房,“还有点饭,吃了把碗刷了。”
廖五妹便摇摇摆摆走到厨房里去。
饭是凉透了的,只剩了青菜汤,廖五妹将汤浇在上面,慢吞吞吃了两口。
“姐!”小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趴在厨房门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廖五妹觉得整个人都是飘的,她没有理会,扒了两口饭,就开始准备刷碗。
“姐姐,给你。”廖小妹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塞到她的手里。
廖五妹只觉得掌心温热,她低头一看,却是个番薯。
“我藏起来的,一直放在被窝里,快吃。”廖小妹笑眯眯道。
廖五妹默默接过来将番薯吃了,很香很甜。
“小妹,很好吃。”她眨了眨眼,一个晚上的担心受怕差点托盘而出。
小妹捂着小嘴打了呵欠,“好吃就行,我下午吃了好几个呢,这是特意给你留的。”
家里的番薯都是拿去卖的,那些坏了的小的,才能自家煮或者剁了喂猪。廖五妹几乎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完好的番薯。
可妹妹却总是可以一口气吃好几个。
手心与手背是不一样的。
她僵在原地,却一口一口吃完了番薯,然后继续抖着刷了碗,并且沉默地把家里的脏衣服洗了。
那天晚上,她干了很多活,一直一直忙个不停,直到手不再抖了,才摇摇晃晃去睡,而天都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