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说不定对方就想从内部瓦解我们,要是我们先自乱了阵脚,岂不是让背后小人得逞了?”江侃侃附和着劝说。
蓝延面色一沉,隐约想到了什么,眸底闪过一道厉色。
陈墨义从二楼下来,围裙和袖套都还没脱,似乎急着赶来安慰:“丫头,东安馆是很重要,但你也一样重要。”
“蓝延要是敢干出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他笑呵呵打趣了一句,其他人也跟着笑。
林染眼眶一热,她知道,大家都在变着法子安慰陪伴她。
再一次跌落低谷时,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自私地拉着战友陪葬。
“谢谢你们。”她强笑着,眼底蓄满泪花,“我——”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是刚才那个号码回拨了。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林染径直往馆外走,小跑到玻璃大门外,擦拭掉两颊的泪水,才按下了接听。
不等对方说话,她先冷声发问:“是你吗?”
“染染,我当然是我啊,你怎么突然主动打电话给我了?”
林染满眼厌恶,直奔主题:“别打哑谜,我知道是你干的。说吧,你什么目的?”
“……”
蓝延站在玻璃大门内,望着窗外接电话的她,静静等待着。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林染脸上闪过片刻错愕,随后面色一沉,攥紧了手机,然后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她烦躁地捋了捋头发,似余怒未消。
又仰头望了望天空,似在平复情绪。
隔了许久,她转身的瞬间,四目相对。
她眼神闪了闪,避开。
他心底也跟着沉了沉,开门,迎上前。
“蓝延。”林染垂眸,掩盖通红的眼眶,一双手无处安放,最后攥紧了衣角。
“我在。”蓝延嗓音沉稳,却让人安心。
“聊聊?”她声线有些发颤,胡乱往沿街指了个方向,“随便走走,可以吗?”
“好。等我一下。”蓝延折身回馆里拿了外套,替她披上,又塞了那杯温热的奶茶,“喝点甜的。”
“谢谢。”林染啜饮了两口,温热入胃,熨烫抚心,“嗯,很甜。”
她弯起杏眸,朝他笑。
睫毛还湿润着,眼角的泪痕未干。
明明难过得要死,还要逞强欢笑。
蓝延心口一窒,拿出第一方DIY试染的蓝夹缬手帕,轻轻擦拭她的脸,“笑得太丑,要不你哭个好看点的?”
“哭哪还有好看的?”
“有啊。好看的人,哭也好看。”
“哦,我就当你在夸我了。”林染笑得真切了些,与他漫步在镇街上。
两个人并肩同行了许久,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谁都没有提及刚才那通电话。
走到僻静处时,林染终于酝酿好了情绪,缓缓顿足,抬眸认真地望着他,“馆长,我决定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