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该怎么解释,但蓝延懂她的顾虑。
“不会。”他笃定笑道,“墨叔年纪大了,雕刻这活费时费手力费眼睛,他为东安馆操劳了大半辈子,我不想让他再这么辛苦。更何况,他更专注于钻研彩色夹缬印染。”
“专壹心性单纯,一心一意学好夹缬印染技艺,不会有别的小心思。”
“另外,术业有专攻,从大局考虑,分工合作才能更高效,他们会明白的。”
“嗯,那就好,是我多虑了。”林染低头点了点,是她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浸染久了,又被信任之人背刺过,难免会考虑到恶的那一面。
“所以,你是在关心我?”蓝延倾身弯腰凑近,眼底噙着浅笑。
林染应激性往后退了一步,“当然不是。我这是在关心自己的业绩提成,文创品卖得好,我才能拿到绩效奖金不是?”
“是。”蓝延轻点下颌,挑了挑眉,“所以,关于第一期文创品,还有其他问题?”
“呃,暂时没了。”林染战略性往后退,“那我先去——”
蓝延预判了她的走位,跨大步上前拦截,“现在可以轮到我发言了?”
林染被迫止步,堆起装傻充愣的笑容,“馆长,还有何指示?”
蓝延一时没吱声,只是定定然望着她,眼底的深情掀起了一场海上飓风,朝她席卷而来。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他喉结一滚,压抑到低沉的嗓音里,刻着惯有的强势。
她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干笑着:“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想说什么。”
“好。”蓝延气笑了,正色地清了清嗓,“那听着。林染,我——”
“蓝延!”林染急切打断,其实她心知肚明,但她现在思绪纷乱,理不清复杂的心情和异样波动的情愫。
被背叛的坎儿,被亲密关系伤害的痛,一直是埋在她心底的一根刺,因重新揭开而隐隐作疼。
她平常可以佯装无事,没心没肺地嘻嘻哈哈,可一旦触及最柔软的内核,她的潜意识就会立即启动防御机制。
像一只炸毛的刺猬,拒绝所有外来异物的入侵。
她不愿去揣测人性,不想介入利益与感情的较量,也不敢保证一份真心的保质期是多久。
最可怕的是,她意识到,她的心,在日复一日的拉扯中,正在一点点沉沦。
“林染。”蓝延看穿了她的顾虑,郑重其事地点破:“我不是孙腾达。”
“我知道。但是——”林染止声,烦躁地捋了捋头发。
她害怕开始,更怕沦陷后换回一个不得善终的结局,可她却又有片刻的犹豫和不舍,这愈发加剧了她的烦躁。
先躲一躲再说。
“工期紧,我得先去出设计图了。”她还是想逃,找了个完美借口,转身拔腿就跑。
蓝延眼眸暗了暗,耐心耗尽,一把握紧了她因逃跑而甩动的手腕,用力往回收,另一手穿过她浓密的发梢,牢牢托住她的后脖颈。
顷刻之间,他倾身低头,毫不犹豫地覆贴上了她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