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平川王后来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不步晋、珉两地的后尘?今日之忧患,来自昨日之弊政?你说这话可是要杀头的!”
“并非殿下想得那般纯洁,伯父的野心也是有的,看到陛下年轻时的所作所为,伯父他老人家想必也觉着陛下迟早有一天也会让他暴毙家中吧,那还不如直接点,慢慢深耕朝堂,最终架空皇帝,篡权夺位,毕竟这大涟朝有一半,都是伯父打下的。”
“大胆!”
听李乘说到“篡权夺位”时,黄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方却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悠悠继续道:
“殿下何必激动,你这番出京,最终不也是为了皇位吗?”
“你怎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不怕我把你就地正法吗?”
“就地正法又如何?不过是殿下去封地的时间再推迟一些罢了。
殿下,实不相瞒,在您新婚之日,晋地已经有百姓暴动,攻杀官府县衙,朝廷在晋南地区的几个大城都岌岌可危了。”
黄默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乘,不仅是这个人说出来的情报,更是李乘总感觉看透了所有事情一般,让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殿下不必惊讶,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与深度不同,我从殿下那日满载而归之时,就一直观察着殿下,看来今日是被我押对了。”
“你到底是哪一边,我有点分不清了。”
放下茶杯的李乘站起来呵呵一笑,看着黄默认真地说道:
“哪一边赢,我就是哪一边的。”
“那你认为我会赢?”
“有可能赢,因为殿下现在处于一个四下都在讨好你的环境,对你来说,只要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殿下就可以一展宏图了。
但也有坏处,如果您的父皇如同以前那样刚愎自用的话,那殿下可能就要去毫无作为的南方当一个逍遥王爷了。”
“逍遥王爷?这世道哪个王爷都逍遥不了。”
看黄默苦笑的表情,李乘知道对方不再遮掩了,请黄默重新落座,然后对他继续坦言道:
“殿下,今日我可以对你说句实话,其实平川王府也并非铁板一块,我父亲是想要在朝堂深耕,慢慢架空朝廷的那一派;
但我叔父却想直接起兵,联络晋珉两地藩镇攻下京城,瓜分天下。
而且平川王府也是整日勾心斗角,伯父年纪越来越大,掌控就越来越弱,父亲与叔父,还有我堂哥之间对于谁是下一任的继任者都有些意思。
伯父已经八十多岁了,哪一天走都不意外,但是他走之后,平川王麾下的势力是否还会是铁板一块,那就是未知了。
而分裂的平川王势力还能不能对其余藩镇造成威慑,这点就靠殿下琢磨了。”
“是我的岳父让你对我更看好吗?”
黄默没对李乘说出的一些重大信息露出惊疑,而是直勾勾看着对方的眼睛问他上面的问题。
“也有这点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殿下,我对你很感兴趣,若您今后能够成就大业,莫忘了今日李乘与您的一番对话即可。”
“你,很喜欢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