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柯琰不是第一次听童渔说这种话,脸上褪去红晕,有几分气恼地咕哝。
“大一岁算什么姐弟啊……”
他声音含糊压低,没人听清。
童渔收拾书包就要走,前桌见状不由问:“童渔姐你今晚又逃课啊?”
学校晚上有晚自习,从六点半到十点半,班上大多学生都是住校生,走读生占少数,而童渔就是为数不多的走读生。
童渔读书成绩差,不然也不会留级,她根本不是读书那块料,再加上她性子野,又得了病,老师以及班长对她逃课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童渔一整天都在睡觉,被班上同学称为睡神。
她把书包往肩上一挎,另一只手抵在唇前嘘了一声,说道:“再叫明早不给你们带包子了。”
食堂饭难吃,学校外有一家特别好吃的包子店,班上不少住校生都托她带包子。
前桌闭上了嘴,看她的眼神充满着羡慕。
童渔刚出教室,同桌柯琰就跟了上来。
“童渔,我家买了电脑,你别去网吧上网了。”
“我今天不去网吧。”童渔瞥了他一眼,抬手赶人:“回去,别跟着我。”
柯琰不愿意。
童渔见他油盐不进,眉头蹙起,冷声道:“再跟我揍你了!”
这同桌毛没长齐,就每天情情爱爱,童渔虽没谈过,但不代表她看不出来。
柯琰停在原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回教室了。
之所以跑这么快,是因为他知道,童渔说到做到,而且她打人巨疼。
童渔不再理他,一路走回家。
学校附近有许多小区,高档,便宜的都有,童渔家里情况住不起高档,在便宜的老小区租了个房子。
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年纪越来越大,眼睛也有些看不见了,平日很不方便,童渔早就想辍学接替奶奶的饭碗赚钱了。
可奶奶不准她辍学,告诉她,必须读完大学,只是以童渔的学习水平,根本考不上大学。
进了小区,老小区没安装路灯,黑下来的天将所有光线吞没,筒子楼投射出来的些许模糊光线,隐约照亮回家的路。
还没走近,童渔就听到洋鼓洋号的声音,有一户人家死了老人,白事也在小区里办,在单元门外搭了一个棚子。
充气的拱门灵棚远远就能看到,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摆了好几桌酒。
童渔走近,便看到灵棚中间摆着一个棺木,棺木上盖着绣龙凤的布,流苏垂着。
吃酒的人不多,摆了五张桌子,一张都没坐满。
灵棚外一张老旧竹椅坐着一个老人,老人像在等什么人,抬着头时不时看向前方。
有人经过,老人就会张口问。
“你看到了我的儿子吗?”
童渔路过灵棚,老人也对她问了一遍。
她没有搭理,不是冷漠,而是棺材前遗像里的人就是老人。
被问的路人们也都没有回应。
因为他们都看不见这个老人。
只有童渔能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