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又有谁曾想到,如此可爱的孩子,将来或长成为不同的人?
眼前这个唤作小猫的女孩,说不定长大后仍会以她这双可以令男人们心软的眼睛谋生,继续发扬其讨人喜欢的拿手技俩,纵横情场?
这并非全无可能!目下这无双城最大的靠山,那个名震天下的无双剑圣,也许当年便是一个淌着鼻涕的黄毛小童!
因此,小孩子可以说是人间的未来希望,谁会忍心残害如此可爱而孕含生命力的小小人儿?
若然真的忍心,那这个人便是人间魔鬼!
不消片刻,小猫居然己把整个精肉包子吃个清光。
她的目光,复再“如泣如诉”般落在元皓手中那个仅咬了一口的精肉包子上,元皓为之一愕,问:“不是……吧?这个咬了一口的……你也要?”
小猫闻言又是不住点头,元皓瞧着她那两条随着她点头而摇幌不定的小辫子,终于不敌投降,双手把精肉包子奉上。
惟就在小猫接过精肉包子,正要忘形大吃之际,斗地,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道:“你这只馋嘴的猫儿,家里又不是不给你吃的,怎么老是合不了嘴?我吩咐你站在那边等我,你却又在这里求陌生人给你吃的;我这个当哥哥的,颜面也给你丢尽了……”
语声未歇,一双手已扭着小猫的耳朵,扭得小猫叭叭大叫;却原来,扭她耳朵的是一个年约十岁的男孩。
但见这男孩眉目端正,一身粗布衣衫,背着一个草篓。草篓载着一个小小铲子和三数株绿草,一身装扮本无甚稀奇,然而却令元皓面色一变。
只因为,这男孩也有一头随意下来的长发,骤眼一看,元皓还以为这个是十岁的聂风——当年,元皓在乐山大佛之上可是见过他的。眼下骤然一瞥,若不真明白聂风就在前方,且时间早已过了十年,只怕元皓还真忍不住会直接喊出那个名字来。
当然,这也只是两者相看的第一印象罢了。事实上在元皓认真端看起来之后,便明白这男孩和聂风其实并不相像。这男孩的五官较聂风十岁时的五官硬朗一些。
只是幼时的聂风就已经历重重劫难,依旧坚强不屈。
而这个外表较元皓十岁时看来更坚强的小男孩,其内心深处是否真的十分坚强?
这却是完全不知的事情。
元皓眼见小男孩扭着小猫的手死命不放,当下劝道:“饶了她吧!她并没求我给她精肉包子,是我主动给她的……”男孩听罢,方才定神一瞟元皓,道:“蓝衣哥哥你实在太好了,但我身为她的哥哥,若再纵容她。只怕她有天胖得走不动时,届时候谁捉老鼠?”
小猫却大嚷大叫:“我……不要捉老鼠!老鼠这么难看,又不可以吃,捉来干啥?我又不是真的猫……”
听着这两兄妹你一言我一语,男的刻意要装作大哥之威,女的却始终不脱“馋嘴猫”的本色,元皓只给他们逗得矣了起来。只不过在笑声之中,他看似随意的挥手在小男孩的手腕上轻轻抹过,令那男孩骤觉手里一软,扭着小猫耳朵的手当场松开了。
毕竟,小女孩的耳朵已经被他兄长揪红了,元皓不忍看着她在吃苦头,才会以很基本的点穴手法轻抹小男孩的手,以图令他放弃其妹子。
岂料在小男孩小手一松之际,小男孩己表自禁的指着元皓,掩着嘴高呼一声:“哗!”
哗?如此突然的高声,如此夸张的表现,让元皓微微一愣。他歪了歪头看着那小男孩,心下奇怪:“你到底哗个啥?”
小男孩无语,隔了半晌方才懂得说话,像是在异常吃惊地间:“蓝衣哥哥,你……懂武功?”
元皓一愕,不虞他会间这个问题,然而还是点了点头,答:“懂一点点,都是花拳绣腿!”
小男孩道:“蓝衣哥哥你的怎会是花拳绣腿,你懂点穴啊!求你收我‘小南’为徒吧!”
说着已闪电跪下,猛向元皓叩头。
小南?这个名字倒像个“人”的名字,元皓多么害怕他父母又曾把自己儿子以动物为名,唤作“小狗”或什么的,好用来衬找“小猫”的名字。
只是对方虽是小孩,元皓亦没理由接受他向自己下跪,连忙一手扶起他,道:“孩子,我并非无双城中人,此行只是逗留一段很短的时间,似乎并不太适合当你的师父……”
这个唤作小南的男孩未待元皓把话说完,已抢着道:“怎会不适合啊?你就在这段时间教我些微武功,亦已十分足够了……”
元皓皱眉轻问:“足够?你何以要一心习武,若你学得这些武功,你将会如何使用它?”小南不假思索的答:“我会继续苦练下去,直至我能用自己双手打倒城主独孤一方为止!”独孤一方?
元皓本预期一般小孩习武的目的,多是强身健体之类,想不到一个小小男孩居然会说出一番这样斩钉截铁的话,当下追问:“孩子,你为何要打倒独孤一方?”
“因为他是坏人,十分可恶!”小南回答的好不犹豫。
“哦?”元皓扬了扬眉头,不解的问道:“他如何坏?如何可恶?”
“他只顾着扩张自己势力,从不为我们无双城的低下平民设想,还不断榨取我们的血汗钱来养活他那班门下!”小南的回答似乎是他切身感受,说得十分真切。
此时小猫也附和她的哥哥,插嘴道:“是呀!我们的……爹娘,也是因交不出……军费,给城主的门下……一脚……踢……死的……啊……”
说到这里,馋嘴的小猫连余下那半边精肉包子也不吃了,似在怀念着自己双亲,忘形地呜咽起来。
元皓倒没料到这双小兄妹会有一段如此可怜的遭遇。
只是若独孤一方真的如他们口中所述,那自己的计划似乎得加快一些步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