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我早该想到,连亲生女儿也可杀的人,怎会顾虑苍不得生安危?
我无法可以说服神,椎有赶回金山寺,向全寺逾千僧侣说明始未,并乞求他们急赴搜神宫;终于,金山寺所有僧侣为救苍生,与我一起守在搜神宫大殿之上,向神诵经,希望能感动他放弃盂钵。
然而神不啻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神,我们不眠不食吟了三天,他依旧无动于衷,我们别无他法,惟有坚持与他对峙下去。
惟贫僧身怀绝世武功尚可久持,其他僧众武艺平凡,在不眠不休不食地吟了十日十夜之后,众僧终于同时吐出一口鲜血,一同气尽而亡!
千名僧侣,千口鲜血,霎时流通搜神宫偌大的殿堂,似要化为两个“慈悲”的血字。
这下子,神看着千僧为救世人所豁出的生命和血,似乎有些微感动。其实他即使没有盂钵,也有移天神诀与灭世魔身,根本已可盖世无敌,他终于答应让已气息衰竭的我把盂钵放回雷峰塔下,并立下重誓,绝不会再向盂钵沾手。
只是,神有一个条件……
他说,既然他得不到的超级武器,他也不能让任何人得到,他命我设计一个必杀机关,以防任何人等闯进雷峰塔下夺取盂钵,并要我在机关大成之日,与机关一起殉葬,以泄他因我违逆他旨意之恨!
为泽苍生,其时我己不及细思,连连头唯唯称是,于是立提盂钵赶回雷峰塔,把它放回原处,跟着便开始设计机关。
这道机关,终在一年之后完成,而我的生命,亦应如言在此结束……
贫僧遂央求神让我把白素贞的遗体也移葬于雷峰塔下,只因我一直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歉疚之情,即使贫僧死后生生世世不能成佛,也要永远守护她的遗骸,以作补偿……
神答应了,我遂在临别之前,向其他搜神宫门众留下一句歇语:
“西湖水干,江潮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
这句话说其实是一句忠告,贫僧之意是忠告他们千万别要贪图雷峰塔下的盂钵,若他们真的要闯雷峰塔而又成功的话,那,当雷峰塔内的机关全向下倒之时候,当他们发现白蛇的尸首之时,当盂钵将成为他们囊中之物之时,西湖亦势必水干,而且再没江潮,神州即将大难临头……
我不知道他们会台听我的忠告,我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去制止一场浩难。接着贫僧便前来此雷峰塔下最底之处,把素贞的尸骨安放任先备好的石棺内,这个石棺之内,有一条通向盂钵所在的惟一通道,然后我便坐下反覆思索,这次思索……
是贫僧一生最后的一次,也是最悔恨的爪!
我很后,只因我的一生,比平凡人的一生干了更多错事……
当初,我实在不应误信神的说话而加入搜神宫,妄想迅速改变人间的帝制;更不应与神一起找出盂钵这个祸端,更不应往杀白素贞……
我撤底的错了,可惜已无法补救,惟有自杀于此,以弥补我的罪过。
书此壁文,只因百年千年之后,若有能人豪杰能破此机关进至这里,那盂钵已非其莫属,只望他能高抬贵手,放弃盂钵,那苍生与贫僧生生世世亦不胜铭感。
别矣,苦难人间,我佛慈悲……法海绝笔”
“真是令人叹息!”元皓终于默默的把整篇文阅毕,又再游目四顾整个地洞,但见洞壁尽被“我很后悔”四字填得密密麻麻,可想而知,百多年前的法海后悔之深。
“叹息?”那老妇人嗤笑一声:“比起已去的逝者,你这个后来人时候该做些什么?你既然觉得这法海值得同情,那何不成全他的心意?神石如此重要,真的不是你我所能指染的。”
“那也未必……”元皓轻轻的摇头:“神石的运作机制并不是我们所能够立理解的,将我们的性命寄托在神石之上,我还不如另想他法呢。”
“另想他法?你说得倒是轻巧……你有什么办法?”老妇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她并不相信元皓所说的有什么办法,只以为元皓所说的完全是强辨,是瞎扯蛋。
“很简单……将西湖移一个地方就好!”元皓淡淡的说道:“几百年前人们就能够开凿大运河了,现在想要让西湖移一个位置,未必比大运河开凿困难。”
“哎……你这意思是?”老妇人听元皓如此说,不由得楞了一下。
“西湖水干,就让他干好了!”元皓依旧说得简单:“将这里西湖水引到百里之外,我就不信那里还有什么地洞会将水渗透下来。而且将整个西湖水陶干,我们正好可以深入地洞之中用泥沙之流将地洞裂隙彻底的堵掉。黄泉之火想向上喷发,可是上面是一片的岩石,它如何喷射!”
“这……可行?”元皓的办法出来了,老妇人又愣了愣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这似乎有一些道理。
“也许可行,也许还差点……总之,我得先看看那边的情况的再说!”元皓轻轻的摇头,也不打包票,只是继续迈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