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还是不走,还是哭,或许钱是次要的,她们只是需要一场发泄。
赵鸣雁说大家也不用担心他赔不起,不止昆志鹏一个人被抓,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项目,昆志鹏一个人哪担得起,有好几个跟他一样的有钱人排队给大家赔钱呢。
赵鸣雁乞求,说女人和孩子也是无辜的,大家体谅体谅吧,再说时间耗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这里确实不是主要战场,项目主要负责人的家门口、政府办公楼前,讨债的人更是堵得水泄不通,还有记者插在里面添乱。这些是昆妲从平板上看来的。
一看就看坏了,大数据捕捉到她,随便一划拉,“XX大桥坍塌事故”铺天盖地。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她心里产生一些小小侥幸,有人共同承担总是好的,能稍微减轻点负罪感。
门开了,江饮进来,昆妲回头,合拢了窗户。
“没事的。”江饮抱抱她,“不管发生什么,我陪着你。”
“你有吓到吗?”昆妲语声关切,“我不怕的,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只是担心你被吓到。”
江饮摇摇头,“我不怕。”
她心痛她的谨小慎微,她好害怕她离开她,说话都小小声。
“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一起渡过难关。”江饮郑重承诺。
讨债的遇难者家属围堵了整整一周时间,期间全家人龟缩不出,花园里有赵鸣雁开辟的一小块菜地,正是豆角和小瓜的季节,冰箱里存货也多,足够四口之家坚持半个月的。
最初的悲伤和愤怒之后,家属们累了,慢慢也就不来了,也可能是转战别的地方,整一天,昆妲站在二楼房间里看着,铁门外空空荡荡。
第二天上午,韩笑给江饮打来电话,说照片洗出来了,让她抽空去拿,又说这几天忙着跟同学们聚会,差点忘了,还是照相馆老板打电话通知她。
“什么照片?”昆妲困惑皱眉。
“就是毕业典礼那天的照片。”江饮说。
“哦——”昆妲想起来了。
高考完出成绩,回学校拿学籍档案和志愿书,顺道参加毕业典礼。那天韩笑把她爸的相机拿来了,她们拍了很多照片。
“跟我一起去吧。”
江饮说好久没出门了,出去透透气,骑车兜兜风,再吃点好吃的。
昆妲蔫蔫靠在床头坐着,“你自己去吧,我不想,我有点累。”
江饮试着再劝,昆妲闭上眼睛,摇摇头表示不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