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窗帘,昆妲回到床上,看书等她回来。
江饮这趟去得有点久,昆妲替她掐着时间,快半小时,好像还重新洗过脸,额头碎发湿漉漉。
“你不是刷牙,去这么久。”昆妲开始审她。
江饮摸摸鼻子,手攀着衣柜门,“我还上了个厕所。”
“那你头发怎么湿了。”昆妲紧接着。
江饮心快跳到嗓子眼,干咽口唾沫,“就、就湿了呀。”
“怎么湿的。”昆妲逼问。
“洗脸呐。”江饮把柜门抠出个指粗的缝。
昆妲语速加快,“为什么要洗脸,不是已经洗过澡了?”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呀。”江饮不知自己浑身破绽,她天生一张黄狗的憨厚脸,永远也学不来撒谎。
欺骗、隐瞒、耍心机,也是需要天赋的。这方面昆妲明显是遗传白芙裳。
赵鸣雁不是爱撒谎的性格,她只是有一颗强大的心,总能不慌不忙。江饮还嫩,欠缺历练。
“我要睡觉了。”江饮手盖在嘴巴打两个哈哈,“早睡早起身体好呀。”说着推开衣柜门就要钻进去。
“干嘛突然去睡衣柜。”昆妲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我……”江饮顿了两秒,“今天就想睡衣柜。”
昆妲扬眉,“你不想看见我啊。”
“哪有!”江饮立即反驳。
“那我跟你一起。”昆妲说着就要下床。
江饮“啪”地合拢柜门,“那算了,太挤,我还是到床上来陪你。”
衣柜里免不得一通脸贴脸心贴心,江饮担心自己忍不住说漏嘴。
韩笑在信里说了昆妲好多坏话!要让她知道还了得?她不得发疯?!
两人并肩躺床上,江饮紧贴床沿躲昆妲八丈远,一颗心悬在半空,要起不起,要落不落,难受死了。
昆妲钝刀子割肉,细细地宰,“感觉你今晚好奇怪,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我没呀。”江饮在黑暗中攥紧了睡衣领口,“我没事情呀。”
“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昆妲在被子里摸到她的手。
江饮强稳住声线,“好的哦——”
昆妲不打算揭穿。
不擅长撒谎的人,会被谎言深深地、痛苦地折磨,这是场持久的酷刑。
同样受折磨的还有韩笑。
快考试了,她迫不及待想得到回复,哪怕是拒绝也没关系,她需要快点定下心准备复习。
昆妲看这对前后桌急得抓耳挠腮,不慌不忙往嘴里送了颗太妃糖。
“你最近状态真的很差。”昆妲一句话说给两人听,“这么简单的题,我都会,你竟然算错,心里在想什么呢?”
水性笔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江饮嘟囔说“没啥呀,就粗心呀”。
昆妲摸摸她后背安慰,“可不能粗心,就快考试了。老师说,心态比成绩更重要,你可不能慌,要考不上一中,我们高中三年都不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