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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弄得很乱,江饮要换下来洗,昆妲赖在上面不起,江饮拽不动床单,让她快下来,她快乐打个滚,“你自己想办法。”
江饮叉腰在床边站了会儿,手一伸握住她脚踝把人往面前一拽,昆妲尖叫,江饮俯身两手穿过她腋下把她抱起来。
她两条光光的腿立即盘上她的腰,江饮直起腰,托住她屁股掂量掂量,“还怪沉的。”
“我根本不重!”昆妲大声。
“反正我能抱得动。”江饮抱着她走出门,“去吹吹风吧,闷大半天了。”
昆妲像个大娃娃似被江饮安置在花园露天的藤编椅上,遮阳伞下躲阴凉,手边还有江饮送来的水果拼盘。
花园一角有跟晾被子的粗电线,平时不用就盘起来堆在一边,用的时候才牵,昆妲在旁吃着水果玩平板,江饮拿来抹布把电线点点擦干净,洗干净的床单和凉被就晾在太阳底下。
下午四点的太阳还狠着,江饮忙活半天又出一身汗,回到伞下,昆妲起身往她唇边送了块西瓜。
“天真热。”江饮坐椅子上无聊晃晃腿。
“我就喜欢夏天,你还记得吧,你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天气,那时候你又黑又丑。”昆妲说。
“我又黑又丑你还跟我玩?”江饮没好气白她一眼。
“说明我人好呐!”昆妲还挺理直气壮的,“我从不以貌取人。”
江饮“哼”一声。
粉白小碎花床单在风里飘,鼻尖凑上去闻,一股热烘烘的棉布香气,昆妲掀开床单把自己藏进去,仰头隔着细密交错的棉麻纤维看天,太阳已经弱下去了,给筛滤得很温柔。
天热,布料已经干透,江饮起身朝她走过去,隔着粉白小碎花触碰她,先摸到她的手,再是她的肩,最后是她的脸。
“你进来玩。”昆妲说。
江饮顺从掀开床单,像掀开新娘的头纱,与她藏身在这片暖融融的小世界,好奇张望。
外面有车子响,兴许是大人回来了,她们已经不会再担心被发现,就躲在这临时搭建的棉帐子里接吻、笑、小声说话,或是毫无意义的肢体动作,你推我一下,我撞你一下,从外面只能看到碎花床单下四条细长的小腿。
出成绩前那阵日子她们玩疯了,江饮骑着小电驴每天带昆妲四处去兜风,早上出门,有时深夜才回来,实在太晚,或车子没电,就在外面开房住。
市周边各种山体公园、湿地公园,地图上显示的名胜古迹、博物馆和图书馆,或是闻名一带的巷子美食……她们永远在路上。
走得最远的一次已经快出市,车子在路上坏了,她们徒步五公里,把车子推到镇上的修理厂,路上突然下起大雨。
那真是最疯的一次了,乡道一面是田,一面是山,放眼找不到一处可避雨的地方,雨点刚落下来的时候昆妲兴奋惨了,马路上又蹦又跳,尖声大叫。
江饮从车子后备箱里取出塑料雨棚,大半截盖车上,小半截盖着人,两人就蹲在地上,像躲在蘑菇下的小猫头鹰。
是下坡路,雨像河一样顺着沥青路淌下来,她们又像河中间的两块石头,震耳欲聋的雨,飞溅跳跃,里外里全湿透。